第18章 Anecdote(1 / 2)

蝴蝶軼事 醇白 15715 字 11個月前

Ae:18.

岑芙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和櫃姐挑口紅的纖纖,她咬了咬嘴唇,握著手機毅然轉身出了店門。

她快步走在商場裡,時不時回頭看身邊尾隨著的那人。

岑芙顫著嗓子給纖纖發語音:“纖纖…你快讓你家司機大叔上來…”

“麻煩他…到商場一層西邊的女衛生間門口接我一下…”

“你不要來,記得彆來。讓大叔一個人來就好。”

“快點…快點。”她說到最後幾乎要急哭了。

岑芙鑽進女衛生間時,並沒有看見一側立著的“維護中”的立牌。

她走進安靜的女衛生間內,挑來選去跑到最裡麵那間進去鎖上門。

狹小的空間讓她些許有了些安全感。

岑芙雙手緊握著手機坐在馬桶蓋上,縮著身子,喉嚨發乾,腿忍不住抖起來。

不會錯的,這次她沒看錯。

就是餘強。

他為什麼回崇京了……

為什麼又找上她。

“砰——!”

岑芙驚愕抬眼,盯著隔間門板。

女廁裡出現了男性的聲音。

“喂?不是告訴我進廁所了嗎?!怎麼不見人出來!”

是餘強的聲音,她沒記錯。

曾經被他掐著脖子呼吸困難的時候,視覺模糊,聽覺被無限放大。

這個聲音從此就刻在了她的陰影中。

【是你姐親口告訴我的。】

【岑芙,你最好彆讓我再看見你。】

岑芙抬起腳把自己縮在馬桶蓋上,雙手緊緊捂著嘴,恐懼從眼裡流出。

尾隨她的不止餘強一個,他還帶了彆人。

“確定是吧,行,我一個個找。”餘強掛了電話,然後穿過洗手的地方,直接進了最裡麵。

“砰!”

“砰!”

一扇扇衛生間隔間的門被打開又撞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砰!”

“砰!”

聲音越來越近,他馬上就要走到最裡麵的這兩間了。

岑芙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手心冒出了汗,死死盯著自己上了鎖的門板,豆大的眼淚無助地往下砸。

那種被犯進,被惡心,走投無助的感覺再次襲來。

下一刻,自己這間的門把動了。

岑芙心跳都停了。

“你在女廁所裡麵乾什麼!”纖纖家司機叔叔的聲音忽然響起。

纖纖的喊聲也響起:“你再不出去我們要報警了!!”

餘強鬆了手,打量了他們兩人後一步步退出,走過纖纖身邊的時候用陰冷的眼神盯了她一眼。

司機叔叔上前,把自家小姐護在身後。

女廁外也有很多顧客就近圍了上來,指著走出女廁的餘強竊竊私語。

確定人走後,岑芙軟著身子打開廁所的門,看見纖纖的瞬間鬆了口氣,無奈道:“不是不讓你過來嗎。”

“我聽見你都那樣說話了怎麼可能不過來!”纖纖跑過去抱住她,察覺她渾身還在發抖,嚇了一跳:“到底怎麼了把你嚇成這樣?那人是誰?”

“不行報警吧!”

岑芙搖搖頭,垂下的眼神隱忍著萬千憤懣,“沒事,以前有些過節罷了。”

今天讓很多人都看見了,有纖纖和司機叔叔的在場證明和報警威脅。

餘強最近應該不會再這麼明目張膽的。

自從那件事之後餘強轉學離開崇京,人雖然已經不在了,但岑芙沒有一刻放鬆過,因為餘強的家在這,他總有一天要回來。

所以報考外省市的大學,最後被雙校雙培的專業錄取,除了想爭取出三年獨立原生家庭在外的時間以外,也是想儘早離開崇京,免得再和餘強碰上。

這崇京說大也大,說小,轉個彎就能遇上。

又何況是存心找你的人呢。

可是沒想到,這一切全部脫離了岑芙的理想預期。

糟糕的事一件撞上一件。

……

睡前,她走到父親的書房。

“爸爸。”她望著忙於工作眉頭皺緊的爸爸,煙灰缸裡擠滿了煙頭。

“怎麼了。”岑康發沒有抬頭。

岑芙看著父親這個樣子,他最近好像很累,連頭發都白了不少。

她躊躇很久,最後掐緊手心的肉,搖頭:“沒事,就是想提醒您早點睡,彆熬夜。”

最終什麼都沒能說出口。

……

警車開進學校大門。

穿著校服的學生們成群扒在教務處的窗門外偷聽。

母親,老師,民警的目光打在她的身上。

哪些是冰冷的,哪些是有溫度的。

她已經分辨不清。

她緊緊地攏著被扯壞拉鏈的校服外套,如坐針氈。

【我沒有早戀。】

【他對我動手動腳,他強迫我。】

【跟他早戀的根本不是我,和餘強早戀的人是岑頌宜。】

【是我姐姐在說謊,是她讓餘強乾這些事的。】

她記得很清楚。

岑頌宜抵達教務處的時候,那一臉茫然的表情。

演技精湛。

“誰?餘強?我不認識啊。”

“你個壞心眼的!!”母親揪著她的訛耳朵氣不打一處來,當著那麼多大人和同學的麵怒罵她:“早戀還不夠丟人嗎!?還潑臟水給你姐!你良心被狗吃了!”

畫麵一轉。

昏暗的街角,她被餘強堵在巷裡麵。

喉嚨裡的空氣越來越稀少,她要窒息了,眼睛闔上,耳畔他威脅又肮臟的話語清晰落在心底。

【你姐說,像你這樣的,被我乾死也沒人管。】

她勉強睜開一隻眼睛,忽然露出一抹淡漠的笑。

【是,我是沒人管。】

【但是我敢死,你敢嗎。】

話畢,她從背後包裡抽出水果刀,反握,刺向他的手和自己的脖子。

餘強眼疾手快,迅速放手。

鋒利的白刃狠狠地刺進了岑芙自己纖細的脖頸,鮮血撲哧滋了出來。

痛,蝕骨的痛。

整個喉管都被刺穿。

血漫進了眼眶,她整個人倒進血泊中。

轟——

岑芙猛地睜開眼,看見眼前是自己臥室上空的天花板時嚇得坐起身,用被子使勁圍住自己的脖子,嚇得渾身出冷汗。

嘴唇情不自禁地在發抖,她鼻頭聳了幾下,溢出幾聲細小的哭腔。

誰來幫幫她。

她好害怕。

報警是下下策。

餘強沒有任何犯罪事實,就算因為尾隨她被舉報,也不過是給些治安處罰。

而且會驚動全家人。

經過上次,她對父母的態度已經不能再了解。

她隻會成為那個就會添亂惹煩的人。

岑芙意識到自己的弱小,形單影薄,任誰都能來踩一腳。

她憑什麼要拿自己的命去拚呢,她想好好活著,不想被這種爛人影響了一生。

可是怎麼辦呢。

岑芙縮在床角,背靠著牆,方才的噩夢還環繞著她,眼眶又酸又澀。

攥緊的拳錘在床上,她被逼的快要發瘋。

黔驢技窮之時,岑芙的腦海裡閃出前幾天纖纖發語音說的那堆話。

隨後,眼前出現了一抹身影。

細長的眼睫緩緩抬起,岑芙的眼眸映上了窗外的月光。

一個足夠強大的人。

足夠強大,令人畏懼,後背殷實的人。

可是……

【還完錢,咱倆就這麼算了。】

岑芙剛抬起的眼睫又垂了下去,暗淡起來。

一側的窗簾微微鼓動。

許硯談那砂礫細膩,低沉悅耳的嗓音隨風而來。

“不行。”

“我就看上你了。”

過了幾秒,她倏地拿出手機打開和許硯談的聊天框,反反複複去看他最後發給自己的那兩條文字。

【把錢還完,咱倆就這麼算了。】

【我對熱臉貼冷屁股沒興趣。】

“我對熱臉貼冷屁股沒興趣……”岑芙小聲複述,一點點試圖從沒有溫度的文字裡挖掘細節:“熱臉……”

手機在她出神之時自動息屏,岑芙深思沉吟許久。

最終,她眼裡劃過一抹鋒利的光,做下某個大膽又冒險的決定。

她想試試。

許硯談的“在意”,還能不能剩下幾分。

被你欺負這麼多次,你也…讓我利用一次吧。

許硯談。

*

三天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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