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anecdote 於是又一整夜(1 / 2)

蝴蝶軼事 醇白 9682 字 11個月前

Ae:58.

岑頌宜還有一年畢業,最近因為醜聞也失去了很多機會,把大女兒當做搖錢樹的何芳華意識到現在正是入圈需要資金造勢的時候。

而丈夫確診癌症的消息,無疑是給原本完美的計劃來了當頭一棒。

無情如何芳華,她一麵承諾與岑康發還會是家人關係,一麵勸說他與自己離婚。

實際上,與即將步入星途開始賺錢的大女兒相比,這麼多年容忍她,縱容她的軟包子丈夫不過是絆腳石。

伉儷夫妻,女方卻在丈夫最需要照顧的時候果斷拋棄。

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拋棄了身患癌症的丈夫,這叫哪個外人聽去,都會橫眉憤恨。

有的人擁有精明的頭腦和技術,卻連部分動物都有的基本感情都舍了去。

最後,岑康發和何芳華協議離婚。

兩人在岑康發出院的那天辦理了離婚證。

兩人將婚後財產平分,房產平分,那岌岌可危的公司留給了岑康發。

岑康發深知自己的精力已經撐不住再經營生意,而恰好這時候有個商人對公司有些意願,希望能收購岑康發的公司,對方開出的條件意外的好,於是他就撒了手,將自己經營半輩子的產業轉了出去。

岑頌宜自然是跟著何芳華繼續生活。

而岑芙,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病重的父親。

為了治病,岑康發把崇京的房子變賣,雖然醫療資源全國上下都要數崇京最好,但是他想回榆安了。

正好方便小女兒回去上學。

榆安是岑康發的老家,也是他最開始做起的地方。

他十幾歲從山區出來,在榆安的家具城裡給人打工。

那個時候他掙得很少,就是一個孑然一身的打工仔,自己吃飽全家不愁。

雖然日子過得拮據,可是如今他卻覺得,每天抱著盒飯坐在氣味濃重的家居城裡笑眯眯招攬客戶的日子。

是最幸福的。

已經回不去了。

他不再是那個身強力壯的二十小夥,也不再是那種僅僅吃飽飯有錢拿就感到幸福的岑康發。

這二十多年,他始終把希冀的目光投在大女兒身上。

可最後當自己沉屙難起的時候,卻是小女兒堅定地陪伴身邊。

岑康發看著任勞任怨的小女兒,忽然發覺。

他錯了,大錯特錯。

忽略小芙長大的這十九年,他做錯了太多事。

最悲哀的事,不過於人到中年,發現自己一路走來,回頭恍然。

儘是遺憾和錯誤。

……

岑芙和許硯談分手的消息不脛而走。

而且傳的都是岑芙甩的許硯談,這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有人看見許硯談跟朋友在酒吧裡喝得人事不省的模樣,也有在酒局裡的人不僅對外感慨。

許硯談平時品酒的樂趣大於飲酒,所以沒見過他把酒當水似的不要命地灌。

話都不說一句,誰來瞪誰,眼神能吃人。

饒是朋友們都嚇壞了。

如果不是因為許硯談,岑芙大概就是個藏在成千上萬崇大學生裡最名不經傳的一個。

就這麼一個看上去弱弱小小的普通女生,不僅降服了他,最後玩夠了還把人踹了?

不知情的外人都說,早就猜到這兩人走不長,看上去就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況且,明明是岑芙“搶”了她姐喜歡的人。

交往四個月,已經超出好多人的預測時間。

崇大表白牆上,逐漸又開始出現關於許硯談的帖子,其他女生知道他單身了,都蠢蠢欲動。

這些暗自發酵的話題,隻有外人們聊得火熱。

當事的兩人,誰也沒心思去管這些。

之後,岑芙把自己投入密不透氣的忙碌中,麻木自己的神經,哪怕每天晚上洗臉的那一兩分鐘,她都要同步去聽書,或者看視頻。

因為這個大腦隻要閒下來一秒鐘,就會神經性地開始想那些她已經不願意再想的人和事。

她忙碌著結業,辦理轉學手續,離開學校以後還要為自己在書店的兼職收尾。

然後就是馬不停蹄的回家照顧爸爸,收拾搬家的行李。

天氣炎熱,岑芙累得好幾次都有些低血糖發暈。

可是她寧願自己這樣,至少,比閒下來強。

悶了一周的天氣,終於盼來了一場雨。

一場讓所有居民都直道痛快的暴雨,酣暢淋漓。

岑芙下雨前剛到菜市場,等她買完菜出來雨已經下大了。

幸好她帶了傘。

可不幸的是,這場暴雨伴隨著風,岑芙一手撐傘頂著風,不讓它掀了傘麵,另一手拎著菜袋子,懷裡還抱著東西。

等到她勉強走到樓門附近的時候,身上已經濕了一大半。

雨勢大到某種地步,一旦卷著風。

隻要身置其中,撐傘已經失去了所有意義。

好不容易撐到了單元門,老舊小區的防盜門一般都形同虛設,鎖早就壞了,一推就開。

而她家這棟樓的防盜門直接被居民用鐵絲拴著門把手,固定在一邊,讓大門保持持續暢通的狀態。

防盜門敞著,讓風雨篩進了樓道裡的水泥地上,淅淅瀝瀝散射狀的雨水在地上如潑墨斑點。

濕潤了樓道裡的乾燥。

整個樓道串通著潮濕的土腥氣。

岑芙收了傘狼狽地溜進去,單手抖落著傘麵,任由自己手背上的雨水往下淌。

她輕輕歎了口氣,轉身的瞬間,整個人驟然停住。

樓道一層,昏暗的地方停靠著一堆破舊得快報廢的自行車,落滿了灰塵。

在濕潤的,布滿腳印的水泥地延伸的前方。

許硯談靠在牆邊,渾身濕透。

她沒見過他這麼狼狽的模樣。

應該是迎著暴雨走進來的,頭發全濕了,還未乾的水順著他立體的眉弓滾到臉頰,最後到下巴。

他眼下一片烏青,臉型似乎都消瘦了,哪還有往常倜儻恣意的架勢。

身後的暴雨聲嘈雜強勢,聲勢浩大,像是能把整片大地砸下去幾分。

身前倚在牆邊的他身形高大,微弓的腰含著隱忍的目的性。

許硯談偏眼過來的瞬間,岑芙的心跳被這雨聲砸得驟停。

兩人對視所爆發的力量,比著鋪天蓋地的暴雨還要迅猛強烈。

一冷一熱,一淡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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