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芙:“……”
你彆說話了。
……
到了超市,岑芙按照清單上的一樣樣買東西,許硯談就推著購物車在後麵慢慢悠悠跟。
岑芙走兩步還不忘回頭看他,招招手:“這邊,你快點。”
許硯談低眸瞥了一眼快被塞滿的購物車,動了動眉頭,掖回無奈用力推車跟上。
如果這個時候但凡多一個認識許硯談的在場,估計都會嚇得眼珠子掉地上。
誰會想到,那個隻要擺張臭臉往那兒一坐就沒人敢惹他的許硯談,現在竟然在鬨哄哄的超市給一個小姑娘推購物車。
還無怨無悔,甚至有點享受。
簡直是世界級名場麵。
岑芙路過一個正在推銷新品牌檸檬汁的攤位,她想著當天他們似乎要點披薩烤肉這樣油膩的飯菜,有些解膩的飲品是最好的。
推銷小姐姐遞來一個透明一次性杯子請她品嘗,她盯著裡麵的黃色果汁,雙手捧著湊到許硯談的身邊。
許硯談正低頭看手機呢,視線裡突然多出一雙手,還有一杯果汁。
他掀眸,對上岑芙亮晶晶的眼眸,“嗯?”
“嘗嘗,好喝就買一提。”岑芙怕酸,想讓他“試毒”。
許硯談盯著那檸檬汁,沒收手機,而是騰出一隻手,直接攥著她的腕子往上抬。
岑芙被嚇了一跳,眼見著許硯談握著自己的手腕,帶著她“喂”他飲料喝。
許硯談的下嘴唇蹭到了她握著杯沿的手指,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
她後背瞬間打了個羞澀的激靈,有些麻。
他喝了一整杯,麵不改色地鬆開她的手腕。
“好喝麼?”岑芙問。
許硯談收起手機,單手推購物車,往前走的同時輕飄飄甩了句:“沒什麼味兒。”
這叫什麼評價啊!完全沒有參考價值!
岑芙瞪他的背影,無奈,又跟小姐姐要了一杯自己品嘗。
剛含了一小口,岑芙一張小臉瞬間擰起,五官皺在一塊,酸得牙都要倒了。
她聽見許硯談若有若無的笑聲,眼神帶刀,端著杯子邊追他邊軟糯糯地控訴:“許硯談,還說沒味道,你故意的…!”
許硯談精準躲開她羞憤下砸過來的一拳,購物車依舊在他的單手控製下往前滑動。
他噙著揶揄,將她的生動眉眼納入眼底,還不斷招惹:“生氣了?又動手。”
“瞧瞧這樣兒,還說自己不蠻橫。”
岑芙:!!
*
隔天傍晚,岑芙下了課匆匆忙忙回家。
宴請朋友到自己家裡吃飯這樣的事對岑芙來說也是第一次,雖然在他們眼裡隻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次相聚,可是在岑芙看來卻新鮮十足。
小區附近就是熱鬨的商業街,一到了晚上,整條街都亮起燈光,裝飾著聖誕節相聚的溫暖氛圍,以聖誕碎鈴為基調的音樂成為墊在行人腳下的雲朵,歡躍著人們的心情。
岑芙回到家的時候,發現景淮已經把家裡布置的七七八八了,她看見客廳和餐廳都擺好的餐食和裝飾驚訝地張了張嘴巴。
景淮站在餐桌前聽見玄關處有動靜,回頭,眯眯眼笑著:“回來了?”
“這些都是你弄的。”岑芙走進來,看見客廳落地窗擺著一顆亮著彩燈的聖誕樹,更驚愕了。
“嗯。”景淮壓低眉頭,掛著微笑的臉上露出幾分略帶慚愧的意思:“之前應該陪你去買東西,讓你辛苦了,抱歉。”
作為室友相處這一周多,岑芙對景淮身上的紳士和溫柔是最滿意的,他雖然看上去疏冷隔世,可卻擁有讓人對他無法產生負麵情緒的溫柔掌控力。
岑芙趕緊擺擺手:“沒關係。”
她說著,發現了問題的本質,有些不滿道:“按道理說應該是許硯談做這些的,畢竟大部分都是他的朋友。”
他可倒好,躲了個清淨。
景淮隻是笑笑,沒說什麼。
岑芙進了廚房,她記得景淮晚上是要做意大利麵的,空心粉在最上麵的櫥櫃裡。
她抬頭,望著伸手夠不到把手的櫥櫃,眨了眨眼睛。
果然,這家的主人在裝修的時候就沒考慮過未來會有矮個子的人居住,一點餘地不留呢。
岑芙搬了個板凳進去,放在櫥櫃下麵,板凳麵不大,她雙腳上去勉勉強強站穩。
她站在板凳上麵,踮著腳去夠櫥櫃的把手,把櫃子打開。
通心粉放在比較靠裡麵的位置,岑芙踮起腳跟,扒著櫃子去拿。
就在她拿到通心粉的瞬間,腰間突然覆上一隻大手。
許硯談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的,有力的胳膊圈住岑芙盈盈一握的腰,單臂就把岑芙從凳子上帶了下來。
岑芙都還沒來記得驚訝出聲,雙腳已經著了地。
她帶著蹦躂的心跳轉身,對上他深邃的目光。
手裡捏著通心粉的塑料包裝,發出咯吱咯吱的脆響。
許硯談太知道距離對她的蠱惑了,故意不拉開身位,單手撐在她身後的廚台上。
他壓低胸膛,淩厲的眼可以攪碎空氣,釀出曖|昧,細礫般磨人的嗓音考驗著岑芙的心臟承受力:“又在背後罵我。”
“下次麵對麵來唄。”
明明是冬天,穿著那麼厚實的衣服,可岑芙總能感受到從他身體裡襲來的那股溫度,燥得她眨眼。
岑芙想躲,卻發現自己逃離的路線早被他的單臂封鎖。
她本以為他不在家的,說話心虛:“你什麼時候…”
“剛剛,你說我不乾活兒的時候,我就在樓上樓梯口。”許硯談從不給她台階下,樂於觀看她的表情變化。
他蹙了蹙眉,為自己證明:“你真以為那些全都是景淮弄的?”
“自己調監控看看,是誰把那棵樹扛上來的。”
那麼大一顆聖誕樹,竟然是他買來弄上樓的?
岑芙是有些意外,她一想象許硯談那冷著臉扛著顆掛滿彩燈彩帶的樹一路上樓的畫麵,忽然就忍不住笑,撲哧一下彎了眼睛。
笑完,她趕緊慌張地雙手捂嘴。
見她心神全開的笑了,許硯談原本問責要說法的臭臉絲絲縷縷有了變化。
他挑了挑眉梢,視線從她的眼到唇,上下緩慢掃了一圈,“樂什麼呢。”
“高興了?”
岑芙確實心情很好,不過還是彆扭地說:“還好。”
許硯談收回撐著廚台的手,收回的動作在中途繞了個彎,手指在她頭頂胡亂揉了揉,冷淡淡甩了句:“下次開櫥櫃叫景淮,租戶在家裡摔殘了房主不負責啊。”
然後轉身離開了廚房。
岑芙順著被他弄亂的頭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怎麼有人永遠不會說人話呢。
備好材料以後,她走出廚房,看見景淮坐在餐桌上安靜地摘草莓的端葉。
岑芙拉開椅子跟他一起,從紙盒子裡拿出草莓,摘了葉子,問他:“剛剛回來的時候,你怎麼不告訴我這些也有許硯談的份。”
景淮手裡捏著一顆鮮紅漂亮的草莓,忽然抬起視線,流出幾分耐人尋味的笑,十分和善地說:“嗯,就是想看看他默默付出半天結果不討好的糗樣。”
岑芙盯著他這人畜無害的閒和模樣,忽然覺得一股惡寒。
現在網上白切黑,是景淮這種嗎……
就在這時候,玄關的電子門鈴響了。
她眼睛一亮,趕緊站起來跑去開門。
厚重的大門被她推開,門外站著的朋友們一下子映入岑芙眼簾。
纖纖,胖猴,雲跡和駱杭。
不知怎的這些人竟然湊一塊同時到的。
他們手裡提著不同樣的東西,有的外賣盒,有的酒水箱,還有零食袋。
幾個人瞧見岑芙,不約而同地舉起自己帶來的東西,同時笑著問好。
“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
岑芙心中湧動著一股翻湧的溫暖,她不自然地咧開嘴露出一抹微笑,握著大門把手的手時而攥緊時而放鬆。
她短短笑出一聲,鹿眼快彎成月牙,聲音輕軟。
“聖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