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早點回學校,這家是一分鐘也待不下去了。
……
雖然一宿覺沒睡好,早上也沒能踏踏實實喝咖啡吃早飯,不過這天的考試岑芙發揮得不錯。
不僅可以過,說不定還能拿個不錯的成績。
出了考場她一身輕鬆,伸著懶腰往教學樓外麵走。
今天沒有書店的兼職排班,她打算早點回家補個覺。
“蝴蝴——芙芙——”有人在遠處叫她。
岑芙回頭,看見穿梭學生人群向自己跑來的纖纖,她頓時眉開眼笑,伸出手去接她:“怎麼啦。”
纖纖一看她模樣,摟住她的肩膀先調侃一句:“喲,心情不錯?”
“考得還行。”岑芙彎彎嘴唇,說著。
“看你最近氣色蠻好,臉都圓了點。”纖纖摸著岑芙光滑細嫩的臉蛋,進一步揶揄:“行呀,許硯談的房子挺養人。”
話中有話,不能再明顯了。
沒想到到了學校還有人揪著許硯談這點來笑話她,岑芙猝不及防喉嚨一梗,羞得結巴:“沒,沒有。你快說你的事兒。”
“哦對,咱前兩天跟拍的第三期普法視頻,審核說有兩張照片不能用,要替換。”
纖纖跟她說著急事:“我記得照片是不是全都拷在你U盤裡了?你能儘快拿給我麼,我還得修一下再交。”
說到那個U盤,岑芙一下犯了難,因為那東西在她家裡那個小屋的抽屜裡。
現在“離家出走”這麼長時間,除了爸爸沒人問過她去處關心過她,岑芙就知道那對母女對自己的態度了。
上次媽媽罵的那麼難聽,把話都說絕了。
她要怎麼在不挨罵不挨冷嘲熱諷的情況下回家拿東西呢。
岑芙咬起下嘴唇,腦子裡思考辦法,先把這件事答應下來:“好,放心吧,我儘快給你。”
纖纖點頭:“嗯嗯!”
然後岑芙第一次在搬出家以後麻煩爸爸,她邊出學校邊給爸爸打了個電話,詢問今天媽媽和岑頌宜的行程。
岑康發詢問助理以後告訴她,今天下午何芳華陪著岑頌宜去試鏡,確定是不在家的,岑芙豁然開朗,抓到了回家拿東西的機會。
岑芙摸回小區,上樓,懷著忐忑的心情開了家門,開門以後她先是探頭進去聽了聽,確定家裡麵一片寂靜,看見玄關處擺著三雙拖鞋,說明確實沒人在家。
她鬆了口氣,沒有換鞋,直接踩著進了裡麵。
不知為什麼,岑芙那一刻選擇不換鞋的理由——
她怕自己打開鞋櫃,裡麵早就沒有了給自己準備的那雙拖鞋。
回到房間,自己的臥室早就成了雜物間,岑頌宜裝包包鞋子的密封盒,還有快遞盒都堆在她房間裡。
岑芙蹲下拉開抽屜翻找U盤,東西確實還在,她給纖纖拍了照片發過去,剛打算轉頭出臥室走人。
這個時候,外麵突然傳出動靜來。
何芳華和岑頌宜交談的聲音立刻在起居室裡響起。
岑芙握著門把手的手一哆嗦,趕緊蹲下身。
不是試鏡嗎?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門是關著的,她暫時可以躲在屋子裡,就怕她們進這間。
然後,岑芙聽見她們開始交談,隔著門板雖然聽不太清楚,但是因為媽媽說話的嗓門太大幾乎是喊的,所以並不影響信息的獲取。
“到底怎麼回事!經紀人說之前給你推那麼多好本子!為什麼全推掉!”
“岑頌宜!你腦子是不是被漿糊堵了?!”
“現在好了,一個醜聞,你看看人家導演還給你好臉色嗎!”
“要他媽什麼好劇本!都被你自己作沒了!”
岑芙有些意外,這是她第一次聽見媽媽這麼凶岑頌宜。
之後,岑頌宜的反駁聲也不小,帶著不耐煩和急切:“媽!你現在怪我了!?”
“當初是你說現在就把心思放在搞定許硯談身上,隻要跟他訂了婚以後我要什麼劇本有什麼劇本。”
“現在呢!許硯談不理我了,劇本沒了您來怪我是嗎!”
岑芙跪在木地板上,悄悄把整個耳廓都貼在臥室門上,恨不得打開門挺熱鬨了,眼珠轉呀轉的,有些幸災樂禍的詭譎。
“你這死丫頭!”何芳華伸手推搡了下岑頌宜的額頭,氣不打一出來:“你就會騙我!說什麼許硯談那一切順利,誰知道你白長一張臉連個男人都拿不下!”
一聽到這話,許硯談對自己的那些藐視和羞辱一股腦重演在腦海裡,岑頌宜頓時帶了哭腔,扯著脖子抱怨:“你以為他是一般的男的嗎!我一直在努力!我連勾搭他開房這種辦法都使了啊媽!你還要我怎麼辦!”
岑頌宜眼淚決堤而出,一哭就停不下來,最近受的所有冷落,白眼,還有在圈內的風評都讓她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媽…嗚嗚…許硯談說我跟他根本就沒有婚約…”
“怎麼辦啊…媽…”
何芳華又氣又急,眉毛和三角眼都立起來了,她坐下,摟住寶貝女兒安慰:“沒事沒事,不哭啊,媽想辦法。”
“什麼沒婚約,我說有就得有。”
“你生來就是大富大貴的命,信媽。”
岑頌宜其實也一直不算知情,她帶著淚眼問:“您告訴我…這婚約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您說有,他又說沒有。”
何芳華沒想到許家人中途變卦,她聽說許衡那個侄子和他關係比親父子還要好,所以萬萬沒想到,變卦的話竟然是許硯談親口說出來的。
她眼神變得狠厲,一股股氣從鼻孔冒出,精明的眼珠翻動著。
“那件事擺著,你爸爸就是他許家掌權人的救命恩人。婚約就必須有!”
何芳華咬著重音說:“他們就是養咱們一輩子那都是應該的!”
岑頌宜沒見過自己媽這樣陰狠的表情,有些愣了,“當年爸爸救了許硯談的叔叔,到底是怎麼回事。”
“您…快跟我說說。”
岑芙緊緊貼著門板,隨著聽外麵母女一人講述的那段過往,眼神不斷變得怔愣,扶著門板的手緩緩滑垂。
然後不敢置信。
最後是悲憤,難平。
*
晚上八點多。
許硯談在家裡,今天難得沒事兒,他健身回來想煮個麵吃。
景淮又在屋子裡睡死了,跟死人沒區彆,不用管他吃飯。
“叮咚——”
門鈴響了。
許硯談抬眸,以為是點的蔬菜外賣送來了,趿拉著拖鞋慢悠悠走過去開門。
他撐著胳膊一開門,剛要開口卻沒看見外賣小哥。
許硯談看著站在門口,垂著頭劉海遮眼的岑芙,蹙眉疑惑:“沒事兒敲什麼門,密碼忘了?”
下一秒,岑芙倏然抬頭,在許硯談還沒看清她眼神的瞬間踮腳,扯住他衣領子往下——
直接吻住了他的嘴唇,帶著力度,沒有技巧地胡亂啃|口允。
許硯談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有被岑芙親懵的一天。
潺潺的水聲在玄關處穿梭在空氣裡,粘|膩|曖|昧。
她摟著他的脖子,而他手臂環繞著她的腰肢。
許硯談被她急促地親了會兒,覺得不對,捏著人後頸肉把她拉開。
兩人唇|舌分開,濺出一聲嘖|砸聲。
許硯談這才看清她的臉,原本染上情|欲的眼眸驟然冷靜幾分。
岑芙的眼睛裡沒有任何悲傷的情緒,甚至是平淡,麻木的。
“岑芙,怎麼了?”他放輕幾分嗓音,難得有溫哄的意思。
岑芙就靜靜地站著,然後再次貼上去,摟緊他,不讓他撒開自己。
兩人的身|體蹭到一起,在冬天乾燥的空氣中迸發靜電火花。
許硯談眉心擰得更深,逼問:“說話。”
忍著心裡萬千的複雜,惆悵,憤怒,還有那對未來絕對悲哀的結局的預見。
滾石把岑芙的所有克製理智全都壓垮。
她無法傾訴,也無法疏解。
要怎麼跟你說呢。
許硯談。
我不想失去你,可我似乎…終究會失去你。
心臟沒了氧氣,宛如被扔到海底,隻能眼見著自己逐漸窒息。
漂浮,最後化為灰沫。
岑芙壓著不讓自己的眼睛泛紅,就怕他發現端倪,她眯起眼睛裝作動情,手指在他發尾到脖頸那塊皮膚滑著。
她墜入他的深邃眼潭,反成為攪動波嘯的海妖。
害怕失去的不安全感,讓她把膽量放到最大。
岑芙踮起腳啄他的嘴唇,然後貼著他緊閉的唇瓣,用含糊的軟糯語氣勾惹——
“許硯談,你親親我。”
“好不好。”
滾燙岩漿從火山口噴竄衝天,燥動整片藍天。
許硯談額頭青筋迭起。
快他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