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安軍在戰事一結束就被要求立刻撤回朔州,路上不得耽擱,否則軍法處置。
“這磨還沒卸下來呢就急著殺驢了。”
有人私下裡笑道。
“呸!你是驢我可不是!”
一旁的同袍笑罵。
但說歸說,他們還是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朔州。
不是因為朝廷的命令,而是因為魏泓是這麼交代的。
…………………………
鎮安軍勢如破竹攻打大金,朝廷一邊因他們的勇武而振奮,一邊又堤防著他們受秦王慫恿反噬朝廷的時候,魏泓正在莊子上悠閒地帶著姚幼清學鳧水。
他原本是打算帶姚幼清直接在河裡學,但因為之前姚幼清問他會不會被人看到,他左思右想之後還是決定讓人在莊子上挖了個池子。
這池子寬十餘丈,引山上活水灌入,周圍全部用圍牆圍了起來,隻有一麵留了扇拱門。
姚幼清在這裡鳧水,絕不用擔心被人看去。
池子挖好之後天也暖和了,他就帶姚幼清去莊子上暫住了一段時間。
姚幼清剛看到池子的時候好一陣興奮,可是等到真的下水學,就沒那麼高興了。
學鳧水沒有不嗆水的,縱然魏泓保護的再周到,她還是嗆了好幾下。
她再一次被嗆到的時候,魏泓拍著她的背皺眉道:“彆學了,反正學了也沒什麼用。”
這年頭學鳧水的要麼是生活在江河邊的人,要麼是他們這樣行軍打仗的人,姚幼清哪個都不占,純粹是一時好奇起了興趣罷了。
既然是興趣,學不學都無所謂,反正她平日裡身邊都有人跟著,不會發生什麼意外落水的情況,即便真的發生了,也有會水的下人第一時間營救,出不了事。
姚幼清搖頭:“我想學,當初……當初我大哥就是不小心溺死的,雖然我知道自己不一定會遇到這種事,但是學會了總歸沒什麼壞處嘛。”
“而且王爺特地給我建了這個池子,我若不學的話豈不浪費了?”
魏泓對他兩位兄長的死略知一二,聞言點了點頭,輕撫她的頭頂。
“堅持不下去的話就歇歇,慢慢來,我們在這住幾個月,總能學會的。”
但姚幼清最後並沒有學這麼久,沒幾天就掌握了要領,可以讓魏泓鬆手自己遊一段了。
半個月後便如同水裡的魚般自由自在,能一口氣從這頭遊到那頭。
魏泓跟她一起在莊子上住了約莫一個月,這才在她生辰的前幾日回到了王府。
回去的原因是李泰夫婦讓人送來消息,說要從倉城過來給姚幼清慶生。
“這也太麻煩伯父伯母了。”
姚幼清坐在秋千上倚著魏泓說道。
魏泓將她攬在懷裡,手裡拿著一把她之前從街上買來的蒲扇,不輕不重地搖晃著。
“胡城和倉城之間的距離不算遠,倒還好,他們正好順路來看看豆子。”
姚幼清點頭:“那我們這次索性留伯父伯母住一段時間好不好?等到了冬天我們再一起回倉城多好啊。”
“我之前也曾提議讓他們直接住在王府,但伯母不太願意,你這次若能說服她的話倒也好。豆子總要跟在我身邊跑來跑去的,府裡有個信得過的大夫我也放心。”
李泰夫婦都很喜歡姚幼清,若是他不在的時候,他們一定也會像照顧親生女兒一樣照顧她。
老兩口身邊有姚幼清陪著,豆子也不用總是牽掛。
“好,”姚幼清笑道,“等伯母來了我問問她!”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這些瑣事,姚幼清漸漸泛起困意,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靠在魏泓懷裡睡著了。
前院派人來傳話,說連公子約他見麵的時候,他正有一下沒一下地給女孩打扇,聞言皺了皺眉,看看躺在他腿上睡的正香的女孩,小聲道:“讓他等著。”
下人聞聲離去,他手中停下的蒲扇隨之再次晃動起來,清風徐徐,給熟睡的女孩驅散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