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很熱,水蒸氣凝成水珠,從四處落下來,啪嗒一聲,好一會兒,又啪嗒一聲。
時間仿佛都被拉長了,跟著慢下來。
好一會兒,她讓他給她唱首歌。
他問唱什麼。
她說不知道,隨便唱。
他這會兒不太想唱情歌,就唱了一首童謠《搖啊搖,搖到外婆橋》:
搖啊搖搖啊搖。
一搖搖到外婆橋。
外婆誇我好寶寶。
請我吃塊大年糕。
好寶寶。
請我吃塊大年糕。
她笑了,親了一下他的肩,道:“你真可愛。”
他的眼睛被熱氣熏得濕潤,含笑帶亮:“這就可愛了?沒見識。”
她吻上去:“那你讓我長長見識。”
他見她眼神迷離,似有媚態,喉嚨有些緊:“你行麼?”
她摩挲著他的心口:“我沒什麼不行的,你行麼?”
他一把捉住她的手,警告似的捏了一下:“剛開葷的人經不起挑逗,你可彆招我。”
她垂著眼笑了一下:“你輕點成嗎?”
他臉上出現可怕的紅暈,硬著頭皮道:“你彆亂叫,我就能輕點。”
她真的不叫了,但他從鏡子裡看到她那種難以忍耐卻又不得不忍耐的表情,卻衝動更甚,但又怕弄疼她,不得不控製,他克製的很辛苦。完事後,將她摟到懷裡,撐著洗漱台,緩了一會兒,去衝洗,而後裹了浴袍,抱出去,將她擱在沙發上。
她是真累了,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坐上去,將她的頭托起來,擱在自己腿上。
她不說話,他也不想說話,就仰頭靠在沙發背上。
在昏昏然的安靜中,他想到了同居。
同居這詞可能不準確,他想過日子。
他父母的感情太好,誰都插不進去,他也插不進去。小時候看著他們,他常常會沒由來的感覺到孤單和沮喪,他很小的時候就幻想找一個小姑娘,倆人一起膩膩歪歪。但又覺得這念頭出現的太早,畢竟倆人才交往半年,就要求人小姑娘跟自己過日子,不得嚇死她。但他真想要屬於兩個人的獨立空間。她的學業和兼職幾乎已經填滿生活,沒有雙休日,沒有寒暑假,他隻能晚上跟她談戀愛。再遇到倆人都忙的時候,好幾天都見不到。如果能住在一起,晚上一塊睡覺,那白天即使不見麵也沒所謂。
他正迷迷糊糊的想著,她忽然醒了,人一下子坐了起來,把他還嚇了一跳。
她捂著腦門緩了一會兒,去看他。
他問怎麼了。
她認真道:“你剛才是不是說話了?”
他笑了,將她抱到腿上來,問:“你聽見什麼了?”
她把額頭抵在他肩上,聲音含混:“你說什麼了?”
他被她似醒非醒的聲音勾得心癢,扯開她睡袍的腰帶,一邊揉一邊道:“你想聽什麼?”
她有氣無力的抵在他身上:“想聽你彈吉他。”
他低聲道:“可是吉他在車裡。”
她討好的親了一下他的臉頰,眼睛霧蒙蒙的看著他:“你去拿好不好,我想聽。”
他被她那模樣迷住,彆說半夜下樓拿吉他了,就是半夜偷吉估計都能乾得出來。
他穿好衣服,下去了。
淩晨夜深露重,還有涼風,他長長舒出了一口氣,朝自己的車走去。一種悵然慢慢從心裡滋生,一點點擴大,等他走到自己的車旁,心裡已經十分難受。
他撐著車窗,揉了揉心口,無濟於事。
他拿了吉他,又拿了自己的煙和打火機,沒有著急上去,而是走到路邊去。
酒店前一排老槐樹,枝乾又大又粗,槐花落滿人行道和機動車道。他將吉他靠在樹乾上,坐在馬路牙子上抽煙。
淩晨的馬路上,車輛不多,行人也少。
這個龐大繁忙的城市,在深夜終於靜了下來。
兩支煙抽完,他多少好過了一些,提著吉他上去了。
客廳裡隻開了兩盞壁燈,燈光很淺,氣氛蒙昧,她仍舊在沙發上躺著。
他將吉他放在桌上,跪下去看她。
他摸了摸她的睫毛,低聲問:“寶貝兒,睡著了嗎?”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他。
他笑了:“睡著了怎麼還眨眼?”
她聲音含混:“可能做夢吧。”
他替她將黏在臉上的頭發撥下去,問:“什麼夢?”
她搖搖頭:“不記得了,就記得做夢了。”
他俯身親了一下她,問:“我抱你去睡吧。”
她搖搖頭:“不想睡,想聽你唱歌。”
他問她想聽什麼,她說什麼都行。
他彈吉時,她就趴在沙發上聽,一動不動,乖極了。不過她沒堅持多久,就睡著了。等她睡著了,張虔抱她去床上,剛站起來,她就醒了,迷迷糊糊的問他幾點了,他說還早著。
她摟住他的脖子,沒再說話。
他將她放在床上,關了燈,將她摟到了懷裡。
她哼哼唧唧的說了一句什麼話,他沒聽清,但又想吻她,本來隻想吻一下,吻起來就沒完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完。
由於《火鍋》會出版,所以放了兩個獨家番外在書裡。一個是看見前任一個人吃火鍋,一個是倆人因為程檸吵翻並且冷戰時的番外。有想看的可以蹲一下。
至於婚後番外,如果有想寫的,就直接在圍脖更了,這裡就不更了。
挖了一個現言預收《綠樹陰濃夏日長》(暫定名),如果還有期待,可以收藏一下。
下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