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女人嚇得呆住了,握著孩子肩膀,隻管手足無措地尖叫起來,“卡住了吧?橘子卡住了!”
盛君殊實在看不下去,冷著臉走出暗處,食指和中指,指尖一碰。
“啵”的一聲,那小金桔畫了一道弧線飛彈出來,滾落在地板上,男孩“嗝”了一聲,癱軟在愣住的女人懷裡,過了幾秒鐘,身子一抽,才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媽——”
女人嚇得一身冷汗,這才緩過勁來,含著淚照著小孩背後一頓狠打:“要你吃!要你吃!可嚇死我了!”
母子二人哭做一團,鬱百合為難的眼神四處亂飄,驟然看到了盛君殊,宛如見到了大救星,兩眼放光地奔了過來:“老板回來了!”
這一聲橫出,坐在沙發上的幾個人都愣了,紛紛回過頭來。
沙發上的中年女人淚珠子還掛在眼睫上,尤為訝異:“你是誰啊?”
“你好。”盛君殊走到茶幾前,克製的眼神掃過肖子烈專門拿發膠梳得人模狗樣的頭發,和那張挑釁笑著的乖戾的臉,接著道,“我是衡南的男朋友。”
女人傻看他半晌,臉都綠了。
適才一個衣著光鮮的少年登門拜訪,除了年紀小點,溫柔又禮貌,說是女兒找的男朋友,轉眼就給帶到幾千萬的豪宅裡來,做夢一樣。
眼下又來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人,高眉骨高鼻骨,生得俊朗,眼瞳黑得要冒火一樣,也說是衡男的男朋友……
“阿姨,不好意思啊,我跟您開個玩笑。”先前那位“女婿”率先跳起來,揉了揉衡南的頭發,彎起唇角,笑得邪氣四溢,“這是我表哥,這是我姐姐。”
女人的目光在這兩人之間逡巡,慌亂道:“那個,南南不是懷孕了嘛。那孩子……”
盛君殊麵無表情地打斷:“我的。”
見她怔愣,又補了一刀:“這房子,也是我的。”
肖子烈便在旁邊點頭,眉梢眼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這兩個人站在一處,身量相似的英挺,相貌明星樣的耀眼,這麼好的條件,偏生趕在一處,女人越想越覺得古怪,忍不想起了以前的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新聞——
說是一對雙胞胎兄弟,有特殊的癖好,喜歡共用一個女人,他們就打著富二代征婚的幌子,專門騙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結婚,一旦進了家門,那就是掉進狼窩裡麵……
女人目光複雜地瞥過衡南,她還直直地坐著,看著甜點那隻慕斯兔子,像個被擺放好的芭比娃娃似的。
怪了。
要說這個孩子,還真的是有異性緣。想她小的時候長得還平平凡凡,越長越不像年輕的自己,她好的時候,跳芭蕾舞的時候,就不知道多少人打她的主意,現在瘋了,居然還能引來一個兩個……
衡南小學的時候,有一天接她放學,下大雨,不得已在算命攤子的塑料棚下麵躲雨,擺攤測字的老頭,老是看她,說她是天生媚骨。
那時她就覺得不像什麼好詞:“媚骨什麼意思哦?”
“媚骨?嗬,瘦馬出身,肌膚如玉鼻如錐,雙陸骨牌,百般淫巧……”
衡南仰起頭,頭上粉紅色塑料辮花落下來,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看著她。做媽媽的,自然捏起小孩肩膀,憤然投入雨中,回頭罵:
“呸!對六歲孩子說這個,老變態!”
“不是每個人都有上輩子的!”暴雨豆子一樣砸在塑料頂棚,劈裡啪啦一陣響,那老變態拾起辮花,遙遙的還瞎喊,“全賴天書續命,通靈通神。孩子,今生可要惜福……”
後來沒過兩年,清理市容,那個攤子就給城管趕走了,再沒見到過。
可是衡南背著書包下學,路過那塊地,還是總是停下來側頭看,不知道看什麼。
現在想來……
她警惕地退了一步:“你們,你們,不會是那個……”
話音未落,盛君殊兩指挾著鋥亮一張卡,疊在茶幾上:“五百萬,彩禮錢。”
衡南媽媽咽了口唾沫,後麵的話也跟著咽了下去。
——電視劇裡的豪門婚姻情節,發生在自己頭上了嗎?
五百萬,一輩子都賺不到的五百萬。
再開口時,底氣都弱了許多:“文明社會,你這是乾什麼?我、我還沒有說我們做父母的同意。”
盛君殊已經把戶口本拿在手裡,翻了一翻,順手遞給身後的鬱百合。
這男人年紀不大,身上那股威儀卻驚人,不知是乾什麼的,或者是不是窮人在有錢人麵前心理怯……
他又彎腰疊下一張卡,加碼:“一千萬……”
女人心裡想,以往送衡南跳舞,總指望著衡南能嫁個有錢人家,全家跟著沾光,自她瘋了,他們早就不做這個夢了。現在又有了這際遇,可見早年投資的回本了。再說,孩子都有了,帶回去了也是麻煩……
“那好。”她當機立斷,急切而局促地應答,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我就這一個女兒,你們可要好好待衡南。”
盛君殊側過頭,漆黑的眼睛奇異地看她半晌,竟蘊著些笑意,“我還沒說完這錢乾什麼用。”
他直起身,輕飄飄道:“一千萬,買斷費,衡南與你們一家,以後不再來往。”
話畢,拎著沙發上躺著的小男孩的後領一提,把他丟進目瞪口呆的母親懷裡:“不送。”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6473776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