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七阿哥不好了,太子失去一母同胞的弟弟,日後就少了大助力啊……
高斌卻沒有多少歡喜。他眼角頻繁地跳動,直覺有了不好的預感,卻不知道為何而起。
同樣是在那家酒樓,永璜問他:“七弟果真不好了?”
他出宮開府之後,宮內的消息來源便不剩多少了,偶爾還得仰仗高斌。
高斌在心裡搖頭,定貝勒還是沒改了急躁的性子,麵上的喜色都快遮掩不住了。
他壓低了聲線,“貝勒爺,是不是出痘,尚未可知。”
永璜對永琮這個七弟並沒有什麼惡感。白白嫩嫩、玉雪可愛的小娃娃,誰不喜歡?
隻是永琮與太子一母同胞,天生與他對立,漸漸的,永璜就不得勁起來。皇後還好說,可皇阿瑪和皇瑪嬤簡直是把永琮給寵到了天上去,就是小時候的太子,也沒這類待遇。
皇阿瑪抱著永琮在養心殿批折子,日日駕臨長春宮,還親自抱著他散步……一件件,一樁樁,都讓永璜嫉妒。連平日不管後宮諸事的皇太後都寵著永琮!
他這七弟到底有什麼魔力?
思來想去,永璜隻得用“福氣”兩字來安慰自己。
七弟會投胎,托生在皇後的肚子裡,作為嫡子,生來就比他高了一等。
今兒得知七阿哥不好的消息,永璜暗想,果然,那麼小的娃娃,是承受不起大福氣的。
聽了高斌的話,他轉動著手上的扳指,七弟要是沒了,皇後必然元氣大傷,太子也會亂了心神,趁此機會,他便可以攪弄渾水……
雅間霎時安靜了下來,兩人喝著茶,靜默地等待著。
到了傍晚,終於再次傳來了消息:七阿哥得的是水痘,不出十五日,便可痊愈。
永璜麵上掩不住的失望,高斌喃喃道:“可惜了。”
皇後所出的嫡子,是不是天生帶了好運?他女兒那般縝密的計劃,還是沒讓太子丟了性命;如今的七阿哥出了紅斑,竟是不致命的水痘。
高斌見永璜煩躁地踱步,麵沉如水地出聲道:“貝勒爺,切不可亂了陣腳
!”
太子失去幼弟,必會心神大亂,再運作一番,戶部的攤子就會落到定貝勒的身上。眼瞧著太子失去理智在宮道上縱馬,高斌就有七成把握辦成這事,結果,天不遂人意啊。
這麼好的機會……
高斌重重地歎了口氣。
今日的早朝,有人出列彈劾太子宮內縱馬,不修儀德,被乾隆“太子關懷幼弟,孝悌可嘉”的理由罵了一頓,灰溜溜地回了原先的位置。
太子淡淡望了眼,都察院的一個小官,應是高斌的爪牙。
他緊接著出列,並未辯駁,而是朗聲道:“大金川戰事正酣,新的物資預備完畢,兒臣意欲護送至前線……”
話音未落,永璜的麵色猛然一變。
前線捷報頻傳,大金川一半的地域被攻陷,想必將士們不日凱旋。
若是運送物資,接著坐鎮後方,不必上陣殺敵,也有大把的軍功滾滾而來。
太子於政事上通達,在軍中卻沒有多少建樹,如果他到了前線,必會奪得許多將士的支持。
傅恒為監軍,太子管後勤,舅甥倆一聯合,還有他什麼事兒?!
永璜偷偷地朝龍椅望去,乾隆正在思慮,並未有不悅的神色。
他心裡一慌,皇阿瑪對太子信任到這個地步?就沒有一絲忌憚嗎?
高斌也是一急,不能讓太子再提升軍中威望了。他有些焦慮地望著永璜的背影,忽然眼睛一亮,這也是定貝勒的機會!
太子身為儲君,何等尊貴,皇上必然擔心他的安危,大臣們也會反對。但物資不得不運,還需一個代表朝廷、能夠安撫人心的主官,定貝勒恰是最好的人選。
永璜並不蠢,片刻後,他也想到了這茬。
他按捺下內心的激動,出列道:“皇阿瑪,前線刀劍無眼,金川情境惡劣,太子二弟身份貴重,不可冒險。兒臣願往!”
大殿上靜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太子與定貝勒投去。
乾隆確實舍不得太子。大金川窮山惡水,況且兩軍交戰,若是傷著碰著了,心痛的還不是他這個做阿瑪的?還有靜姝,定會埋怨於他。
永璜突然這般請求,乾隆沉吟一瞬,極想準奏。
到底還是舍不得永璉,下令之前,他朝太子投去目光。
太子微微
一笑,轉頭對永璜道:“若單單運送物資,大哥自然能夠勝任。隻是張大人前些日子傳信過來,金川湍急,水位上漲,請求善於治河的大人隨軍,孤的詹事府裡,恰有朱安朱大人精通此道……”
永璜見太子反駁得有理有據,心下更急。
治河?
難怪,太子在這兒等著他呢!
他極快地思索,不,不僅僅是太子的詹事府有能人。
永璜眼眸一亮,胸有成竹地拱了拱手,大聲道:“回稟皇阿瑪,若說治河,協辦大學士高斌高大人才能算精於此道。兒臣請求運送物資,並高大人隨軍!”
作者有話要說:高大人:我有句不知當不當講。
因為上夾子,所以明天要晚八點之後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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