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也不拖延,頷首之後,分頭行事。
喬毓拎著大刀時,總有種找到了本體的感覺,雄赳赳氣昂昂往左側走,約莫半刻鐘功夫,便瞧見十來個山匪無組織無記錄的聚在一起,一邊走,一邊說笑,心下大喜,揚聲喝道:“站住!”
山匪們慣來殺人越貨,打家劫舍慣了,隻有彆人怕他們的,哪有他們怕彆人的?
故而雖說是巡邏,卻也不甚認真,驟然聽人一聲暴喝,先是一凜,望見喬毓之後,卻又齊齊笑了起來。
“哪裡來的小郎君?”為首之人笑容猥瑣,目光黏膩的在她身上掃:“這小臉蛋兒,瞧著比窯子裡的姐兒還要光滑……”
喬毓隻是冷笑,身體前傾,一刀橫劈,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見那人脖頸噴血,腦袋咕嚕嚕滾出好遠,僵立原地,竟是呆住了。
“前邊落單的人聽著,”喬毓手提大刀,哈哈大笑:“你們已經被我包圍了!”
一眾山匪僵立幾瞬,作鳥獸散,距離最近的一個剛想跑,勃頸處便多了一把大刀。
喬毓笑容滿麵的問他:“我帥不帥?”
山匪看了看抵住脖子的大刀,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帥得緊。”
喬毓滿意的頷首,又道:“帥在哪裡?”
山匪結結巴巴道:“帥在,帥在……”
“你媽個頭,這點小事都說不出來!”
喬毓一刀將他砍了,快步追趕,連斬幾人,恰在此時,卻聽前邊跑遠的山匪們傳來幾聲慘叫。
喬毓了然一笑,刀刃抵在最近的山匪脖頸上,笑嗬嗬的問道:“我帥不帥?”
山匪戰戰兢兢道:“……帥。”
喬毓心滿意足的笑了笑,又追問道:“帥在哪裡?”
大刀還沾著血,距離他脖頸如此之近,就如同近在咫尺的死亡一樣。
那山匪忍了又忍,還是哭了起來,哽咽道:“帥就帥在身手非凡,英氣逼人,玉樹臨風……”
喬毓輕鬆躍起,一刀將他斬殺在地。
山匪死不瞑目的瞪著她。
喬毓吹去大刀上的血珠,冷笑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許樟與蘇懷信趕來,將將聽到這話,嘴角忍不住一陣抽動,卻也知道這不是說話的好時機,蘇懷信道:“方才動靜太大,怕已經打草驚蛇,我們不必再分開,潛進去,逐個擊破便是。”
喬毓與許樟應聲,不再廢話,尋處低矮些的院牆翻進去,真如猛虎進了羊群一般,砍瓜切菜,酣暢淋漓。
此處山寨存在的時間不算久,但禍害的人卻不在少數,從過往客商,到周遭村落裡的婦孺,三人在這簡易的山寨中竟救起了幾十人,其中多半是被劫掠的女眷,還有些則是被強行捉來,伺候山匪們的可憐人。
女眷們被救起時,多數都衣衫不整,蘇懷信畢竟是男子,便不曾入內,拉著許樟在外查漏補缺,叫喬毓進去顧看。
時下風氣開放,還沒出現後世那些“餓死事小,失節事大”的混賬話,婦人二嫁、三嫁的都不在少數,有此一難,屈辱憤恨是真的,卻不會為彆人的過錯而懲罰自己,一根繩子吊死。
喬毓□□她們的鐵鏈打開,將山匪們劫掠而來的金銀分了些,山寨外有河流經過,叫她們自行擦洗之後,指了路,叫各自離去。
有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生的很是秀美,或許因這緣故,被折磨的最為淒慘。
喬毓見她躺著不動,上前去看,才發現她的腿被打斷了,下身更是血肉模糊一片,伸手去摸她脈搏,更是弱的可憐,已經救不得了。
“小哥哥,我好痛啊,”她無神的眼睛忽然間湧出淚來:“阿爹死了被他們殺了,我大概也活不成了,你行行好,殺了我吧,彆叫我再活著受罪了……”
喬毓定定看了她幾瞬,輕輕吐出一個“好”來。
她蒼白的臉上露出短暫的一個笑。
喬毓抬手,掩住了她的眼睛。
……
蘇懷信與許樟擒拿了十幾個山匪,奪去兵刃之後,叫蹲在地上等候問話。
喬毓一過去,便見個絡腮胡子的山匪涎著臉,同蘇懷信說情:“大爺容稟,咱們做這個,也是迫於生計,實在沒有法子,將您問的說了,是不是就能放我們一條生路?”
喬毓問許樟:“鐵柱想問什麼?”
“長安這等地界,若沒有人支持,怎麼會有山匪前來放肆?”
許樟不知從哪兒摸出根黃瓜來,掰了一半兒遞給喬毓:“二哥想問出幕後主使。”
喬毓打開他遞過來的手,在許樟怨念的目光中搶了前半截吃,這才冷笑一聲,上前去將蘇懷信拉開,抬手一刀,將近處山石劈成兩半。
“我叫葛大錘,生平最討厭彆人跟我談條件,更彆說你們這群狗都不吃的渣滓!”
喬毓在那半截黃瓜上咬了口,“哢嚓”一聲脆響:“我先說結果,你們肯定是要死的!唯一的區彆就是痛痛快快的死,跟受儘折磨再死!我數十個數,你們自己選!”
“一,三,八,九,十!”
那山匪戰戰兢兢道:“大爺,你隻數了五個數……”
“老子又不是好人,憑什麼要跟你講道義?”
喬毓手提大刀,惡狠狠道:“怎麼高興怎麼來,你管得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