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還錢(1 / 2)

() 這聲音響亮至極,死人都能給驚醒, 更不必說是活人了。

申國公府周遭的府邸受到驚動, 門房們紛紛探頭來瞧,見是喬家人在此,心下不禁有些驚詫:

章太後與明德皇後不睦, 早就是人儘皆知的秘密, 這麼多年過去, 喬家與章家終於撕起來了?

怪了, 喬家最近是怎麼了?

作風這樣強硬,先是砸了新武侯府的門, 現下竟又殺到申國公府來了。

前幾日剛被砸門的新武侯府,第二日便被降旨廢黜, 那申國公府呢?

難道也會重蹈覆轍?

太上皇與章太後還在,聖上若真是如此行事,怕是即刻就要鬨翻,對於整個長安而言,也是天崩地裂的大事。

各家各戶的門房們心下有些打顫, 不敢再想下去,忙不迭回府稟告自家主子,又留人在外,等著看章家門前動靜。

申國公府的門房們遇上這變故, 真是腿都軟了,想攔著叫喬家人彆喊,又不敢近前動手, 隻得苦著臉進門去,將此事告知申國公夫婦。

喬毓叉著腰站在章家門口,身後是侄子與外甥們,從內到外都源源不斷的散發著囂張跋扈。

“真是反了她了!這可不是喬家,由得她放肆!”

申國公正吃茶呢,聽聞喬家人來了,還堵著門叫嚷,真是火冒三丈,“砰”的一聲摔了茶盞,滿心怒氣往府門前去。

申國公夫人見丈夫如此情狀,下意識想勸幾句,想想兒子還在床上養傷,便將那話咽下去,領著章六娘,同丈夫一道走了出去。

申國公是見過明德皇後的,也聽章興文提及,說喬家忽然冒出來的這個四娘同明德皇後生的極為相像,但究竟有多相像,還是要親眼見到之後,才能知曉。

他麵上是難以抑製的怒氣,望見喬毓時,卻有轉瞬的怔楞,神情僵住,好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喬毓從前沒見過申國公,可不知怎麼,越看他越覺得不順眼,好在她是衛國公與常山王妃的幼妹,輩分與他相當,並不需要行禮,擰著眉頭瞅了他一會兒,言簡意賅道:“還錢!”

申國公被這一聲驚醒,眉頭猛地一跳:“你將三郎打成重傷,竟還有顏麵來要錢?!”

他冷笑一聲,又道:“張口就是五萬兩,真虧你敢說!”

章六娘在父親身後,也覺有了三分底氣,秀眉微蹙,道:“這數目原本就有些不合理,喬家姑姑,你再登門討要,未免有得理不饒人之嫌。”

“哈,你們家臉皮這麼厚,是代代相傳的嗎?!”

喬毓冷笑的聲音比申國公還大,向章六娘道:“話是你和你哥哥自己說的,賭是你們自願打的,現下有了結果,你告訴我你們輸不起?”

“想要一筆勾銷,那也可以,”她麵色譏誚,向申國公道:“我在這兒等著,國公領著你一雙兒女出來,大喊三聲‘我的話跟狗叫沒什麼區彆’!”

申國公麵色漲紅,怒氣暴漲,嘴唇哆嗦一會兒,竟沒說出話來。

皇太子還是第一次見到母親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心下好笑,同秦王對視一眼,果然在他眼中看出了同樣的情緒。

他搖頭失笑,上前幾步,目光淡淡道:“申國公,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道理。年輕人不懂事,你也不懂嗎?”

申國公隻知喬毓登門要錢,卻不知皇太子也在,見狀微驚,忙行禮道:“老臣不知太子殿下親臨,有失遠迎……”

皇太子一抬手,止住了他動作:“什麼時候還錢?”

申國公:“……”

他維持著僵笑的神情,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皇太子神情淡漠,正待再重複一次,卻聽不遠處有馬蹄聲傳來,略微近前,卻是個體量偏胖的中年男子。

“喬四娘,得饒人處且饒人,”那中年男子下了馬,笑著說和道:“你也是長輩,何必同年輕人計較?他們嘴上冒犯,叫道個歉也就是了,何必咄咄逼人呢。”

喬毓隻聽這話都覺得膈應,莫名其妙就想起新武侯來,也不拿正眼看他,抬著下巴,趾高氣揚問喬安道:“這誰啊?”

喬安似乎也不甚喜歡這人,淡淡道:“這位是南安侯,也是唐貴太妃與唐九娘的父親。”

“哦,你自己找上來也好,省的我再跑一趟,”喬毓居高臨下的看他一眼,懶洋洋道:“你們家欠的少,五千兩銀子,侯爺帶來了嗎?”

南安侯家底微薄,好容易有些名氣,還是借了唐貴太妃的光,可這會兒太上皇都是日薄西山,誰還有閒心理會什麼唐貴太妃,唐家的日子自然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申國公府與安國公府財大氣粗,略微收收褲腰帶,五萬兩銀子便能拿出來,可南安侯府呢?

少五千兩銀子,都有些傷筋動骨。

因這緣故,這筆債他自然不想還,能賴掉就最好了。

安國公府差人往喬家送錢,南安侯聽聞後便在家罵街,罵完之後便聽說喬家人往申國公府去了,忙催馬趕去,希望與之同仇敵愾,趕緊將此事了結。

喬毓半分臉麵都沒給他留,南安侯神情中閃過一抹難堪,訕笑著道:“喬四娘,何必呢,差不多就行了……”

“我最討厭那些和稀泥的王八蛋,慷他人之慨,裝你媽的好人!”

喬毓不等他說完,便冷笑著打斷道:“我願意就此罷休,那是我寬宏大量,我不願就此打住,那是理所應當,怎麼著都是我有理!你站在這兒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要抵消我五萬兩的銀子,你當你是哪個牌麵上的人物,臉比天還大嗎?!”

南安侯險些被噴的半身不遂,木著臉呆了會兒,方才艱難道:“話不說這麼說的……”

“不這麼說,那該怎麼說?”

喬毓毫不猶豫的噴回去,道:“我去打你孩子睡你老婆還搶你們家錢,最後說句‘對不住’,你能心平氣和的說一句‘沒什麼’嗎?!”

南安侯心頭悶痛,麵色漲紅,訥訥道:“怎能一概而論……”

“媽噠!”

喬毓叉著腰說了半日,嗓子都有些乾,懶得再同他們掰扯:“最後一句話,你們還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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