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機的時候莫深也在一邊。
莫深很少看電視,即便看也隻看看新聞和球賽,這是他第一次來片場,也是他第一次看蔣遇夏認真的樣子。
“芙蘇,剛才是你故意讓人陷害我的吧?”胡寶兒微擰眉頭,看起來有些隱忍。
芙蘇驕縱慣了,又從來沒把仙兒放在眼裡過,所以被她當眾質問也看不出一絲窘迫和慌亂,反而高抬下巴囂張地道:“對,就是我,怎麼樣?誰讓你跟我搶解元哥哥!”
“你太過分了!”
芙蘇更是態度惡劣,“過分怎樣?隻要你一天不走,我就害你一天,這次那廢物沒能得手,下次我還會再讓人玷汙你!我看解元哥哥還會不會喜歡你!”
“啪,啪——”仙兒怒氣騰騰,左右開弓打了芙蘇兩耳光。
“卡。”導演喊停,舉著小喇叭說,“寶兒,你打這兩下看著有點虛,看不出你的憤怒,再來一遍。”
這兩巴掌胡寶兒確實隻是做了做樣子,根本沒用力。
蔣遇夏小聲說:“我沒事,你直接演就行了,不然我估計導演會一直喊停。”
重新開機。
芙蘇高傲地望著仙兒,語氣十足囂張,“這次那廢物沒能得手,下次我還會再讓人玷汙你!我看解元哥哥還會不會喜歡你!”
仙兒的怒氣在這一刻釋放,抬手就是兩巴掌。
胡寶兒這兩下用足了力氣,打得蔣遇夏臉火辣辣燒得疼。
“卡。”導演皺眉,“蔣遇夏,你表情看著不好看,寶兒打你是你猝不及防的,你太緊繃了,讓人看著好像你知道自己馬上要被打一樣。”
蔣遇夏點點頭。
“造型師,把她們的頭發弄一下,重新來一遍。”
這一幕戲又拍了一遍,可導演仍舊是不滿意,說毫無美感可言。
蔣遇夏也不知道打人的戲怎麼演出美感,她隻知道自己的臉頰已經腫了,疼得有些發麻。
一邊的莫深微微蹙眉。
在他心裡,蔣遇夏是個麻煩精,人又矯情,愛作,但沒想到她倒是挺敬業,一連被打了六巴掌卻一聲不吭,導演一說開始她立刻舒展眉頭露出人物該有的傲氣和囂張,一句抱怨都沒有。
“我覺得拍的不錯。”莫深對邊上的張醒說。
張醒不好說,隻道:“現場得聽導演和製片人的,我們說了不算。”
“那就讓她一直挨打?”
張醒也看不下去,其實她覺得第二遍已經拍的很好了,至於導演挑剔的理由讓人無語,可製片人認同導演,她一個經紀人完全沒有說話權。
“沒辦法,遇夏現在不比當初,導演說不行她就必須一直演到導演說行。”
莫深遠遠看向蔣遇夏,她真是被打痛了,導演一說“卡”,她立刻雙手輕輕去摸臉頰,表情有些痛苦。
她又挨了重重的兩巴掌,這一回導演說她臉頰看著紅腫不上鏡,讓化妝師先給蔣遇夏補妝。
其實現場誰都看出了是導演聯手製片人在整蔣遇夏,但誰也不敢吭聲。
要怪隻怪蔣遇夏不紅,並且得罪了導演他們。
莫深遠遠站著抽煙,他吸了一口,數秒後緩緩吐出,收回了視線。
大概初見一個人時給予對方的標簽並不是準確的。
蔣遇夏其實也不討厭,最起碼她工作很認真,能吃苦。
張醒實在看不下去了,她不好跟導演說什麼,隻能將胡寶兒叫到一邊,嘀咕了兩句。
胡寶兒是女一號,現在又當紅,在導演麵前說話很有分量,不然當初也不可能幫蔣遇夏爭取到角色。
胡寶兒立刻去找導演,想幫蔣遇夏說情,讓她直接過戲。
誰知導演聞言直接起身用喇叭大聲喝道:“蔣遇夏,你要是不想演就滾蛋,自己演技爛還好意思找人說請,你想當花瓶我不管,但是在我的戲裡一定要敬業用實力說話,不然現在就從劇組裡滾出去!”
正在補妝的蔣遇夏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被吼得一愣一愣的,這火爆脾氣立刻就上來了,頓時就要摔了手裡的劇本說老子不演了。
張醒連忙將她的手一按,小聲提醒:“有人在用手機拍。”
蔣遇夏咬牙切齒,但想到之前被黑到不敢出門的日子,滿腔怒氣頓時被澆熄。
既然乾了這一行,被不待見故意找茬都是避免不了的,以前她不紅的時候也有比這更慘的遭遇。
“導演,謝謝您的教誨,我會用心演戲的。”
導演見她不怒不氣,又不卑不亢,原本接下來還要罵的話也不好再說出口,隻得大聲說重新開始。
很快,蔣遇夏又挨了兩巴掌。
導演像是跟她杠上來,說蔣遇夏表情沒有上一條自然,還是不給過。
在場有人幸災樂禍,有人也唏噓,但他們都是端碗吃飯的,誰都不敢砸自己的碗去幫蔣遇夏說話。
“重來一遍!”導演發話。
他話音剛落,一人上前,聲音平穩,語氣微沉地道:“我覺得她演的很好,可以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