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深看起來很淡漠,但他的語氣篤定,不容拒絕。
導演先是被莫深這氣勢弄得一愣,繼而大吼道:“你他媽哪來的!”
莫深不怒,彈了彈另一隻手的燃儘的煙灰,語氣不變地說:“我覺得從第二遍開始一遍比一遍好,你覺得呢?”
後麵那個“你覺得呢”簡直把導演莫名其妙給鎮住了,他頓時有些結結巴巴起來,可結巴兩句又覺得自己是導演,莫深一個無名小卒,憑什麼乾預自己!
“滾蛋,你以為你是誰,還想英雄救美!”
導演嗬斥著莫深,讓場務把莫深趕走。
他生氣地要推搡莫深,莫深一把捏住他的手腕,稍稍用力,目光定定地說:“剛才王導的樣子我都拍了視頻,王導學問好,給視頻起個名字吧,唔,不如叫‘導演囂張成性,故意針對刁難小演員’,王導覺得這個標題怎麼樣?我覺得放到網上轉發量估計會很高。”
“你……”導演氣死了。
製片人上前,擰眉問:“你是誰?”說著他又轉頭看向眾人,“這人是誰帶來的?”
蔣遇夏有些懵,她沒想到莫深會為他出頭,這讓她有些震驚,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我……”蔣遇夏走上前,“他是我……”
“你讓他給老子滾!”製片人也很生氣。
蔣遇夏擔心他們一怒之下對莫深動手,雖然他是保鏢,但人多了也打不過啊,於是連忙上前擋在莫深前麵,說:“對不起,他不是故意的……”
莫深將她撥開扯到自己身後,“我是故意的,在場這麼多人,大家都眼瞎看不到你們故意針對她,但我不瞎。”
這動作有些粗魯,可態度卻戳中了蔣遇夏的心。
她直愣愣地盯著莫深的後背,感覺鼻子有些發酸。
在場的人聽到這句話稍有尷尬,可對於這事兒大家都不出聲,自然沒有人願意當出頭鳥,再說他們跟蔣遇夏也不熟,何必給自己找事兒呢。
“如果你們不想要她演可以直說,戲弄一個小姑娘不是男人的做派,我不知道你是受了誰的指使,但如果我要查,絕對連根拔起。”
莫深見多了牛鬼蛇神,他連敵人都不怕,怎麼會膽怯這幾人。
多年的軍旅生活讓他氣勢凜冽,一字一句鏗鏘有力,不怒自威叫人心裡忍不住一顫。
導演和製片人也許是心虛,又也許是被莫深震到了,居然被嗆得沒有吭聲。
林子楓上前解圍,“導演,我覺得第二條和第三條拍的都不錯,接下來還有戲,這條過了吧。”
他是男一號,當紅實力派,此時出來解圍,也算是給導演和製片人一個坡下。
導演是娛樂圈的老人,他和製片人對視一眼,順勢道:“那這條就過了吧。”
他的麵子和威嚴受損,但也不能做得太過。
而且莫深這人一看就不簡單,誰知道真實身份是什麼,他沒必要為了人去得罪哪位深藏不露的大佬。
娛樂圈沒有蠢人,審時度勢是進圈最先要學的技能。
林子楓又轉身對蔣遇夏說:“你先去冰敷一下,不然等下的戲不能拍了。”
張醒趕緊領著蔣遇夏往一邊走,小晴早就拿來了冰袋。
原本劍拔弩張的場麵很快就恢複如常。
在場的都是人精,對於這種場景應對自如。
很快,所有人都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各乾各的。
蔣遇夏被小晴用冰敷著臉,她拿視線去找莫深,卻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從來沒有人這麼護著過她,哪怕是之前她正紅的時候都沒有。
娛樂圈這個地方,你紅的時候大家都想當你的狗,你要是不紅了大家都把你當狗。
……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導演被莫深震懾到了,誤以為他是很有來頭的人,接下來的戲並沒有再為難蔣遇夏。
除了早上,這一天大概是蔣遇夏在這個劇組裡過得最輕鬆的一天。
晚上戲份結束時,蔣遇夏去找了林子楓。
林子楓正在休息篷看劇本,見到蔣遇夏來稍顯詫異,心裡也泛起一絲不悅。
以往在拍戲的時候他也會為小演員們解圍,但總有那麼幾個不安分的借口來道謝,可謝著謝著就往他懷裡倒,實在讓人厭惡。
林子楓看到蔣遇夏來,覺得她跟傳聞的好像真是一樣。
他臉冷了幾分,疏離地問:“蔣小姐有事嗎?”
蔣遇夏沒在意他的冷淡,從包裡掏出一盒東西遞過去,感激地說:“謝謝你兩次幫我,這個是枇杷糖,潤喉的,喉嚨不舒服的時候含一兩顆,特彆清涼潤嗓。”
林子楓一怔,猶豫數秒,伸手接了過來。
“那我不打擾你,免得被人看到了又瞎傳。”
蔣遇夏很快就走了,倒是讓林子楓有些訝然。
剛才她表情自然語氣輕快,並沒有懷有其他不好的想法。
林子楓意識到是自己多想誤會了蔣遇夏。
……
胡寶兒和蔣遇夏今天的戲份一起結束,她主動提出請蔣遇夏吃飯,張醒和兩人的小助理再加上莫深,都一起去了酒店。
原本蔣遇夏琢磨著莫深的性格,以為他肯定不會去的,沒想到他這次居然去了。
蔣遇夏覺得莫深雖然平時看著挺冷漠,但時間長了還是蠻好相處的嘛。
她對莫深的印象真是越來越好了。
飯桌間,胡寶兒朝蔣遇夏舉杯,“遇夏,今天的事真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