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方掌櫃現在既是朋友也是合作人,方掌櫃年長李成則十歲有餘,自然可以叫他一聲弟。
李成則沒意見,書是肯定要出的,畢竟有大部分人還是習慣看書,現周報名氣已經打出去,等刊印書籍後,看這本書的人隻會更多,“黃粱一夢”這個筆名也會被更多人知道。
“那就勞煩子歸兄了。”李成則朗聲道,接著把今日帶來的稿交給了方掌櫃。
方掌櫃一邊收下,一邊說起:“自從這周報出來後,三皇子府的小廝可是每期都會過來買,昨日人又過來,卻不是買報紙,而是拿出兩封帖子給我我,說是三皇子幾日後會在京郊的一處溫泉莊辦文會,勉之弟要是不嫌棄的話可與我一同前去。”
李成則也是在和方掌櫃的認識了、合作後,才知道這位方掌櫃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當初他特意選的這家書肆就是因為它挺大挺有名,更重要的這還是一家連鎖性質的書肆,不止在京城有,在其他州府也都開有。
隻是那時李成則不知的事這書肆三皇子占了一半股份。
還是後來和方掌櫃的合作越來越多,越來越深入,才慢慢了解。
而同樣,三皇子也知道了李成則這麼號人。
且,人家似乎還正在追周報上的呢。
李成則沒有一口答應,而是沉吟了下道:“明日再給子歸兄答複。”
方掌櫃道:“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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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吃過早飯,玉釧從外頭進來,手中拿了一張燙金的簪花請帖還有一封信,送到顧青瓷手上。
“奶奶,方才小門外頭有人敲門,秋菊過去看,是個梳著雙丫髻的小姑娘遞過來了這東西,說是柳尚書府她們家三小姐叫送給奶奶的,秋菊不識人,叫了人進來,但那丫頭直搖頭,然後飛快跑了。”
顧青瓷訝然抬頭:“柳家的?是叔玥吧,拿來我看看。”
柳叔玥是顧青瓷的閨中密友,打小交好,兩人都是愛玩兒愛鬨的性子,湊在一起那就是烏龜見了王八,親得跟上輩子的親姐妹似的。
顧青瓷看了一眼請帖,又把那信紙打開,一溜掃下來,看了一遍。
看完就努了努嘴,哼了哼,說道:“我說她怎麼突然想起我來了,原是叔玥的叔叔要調回京城來,而家裡內眷已經提前過來,叔玥的幾個堂妹沒怎麼在京城待過,不認識幾個人。柳夫人才準備舉辦個詩會,讓叔玥姐妹幾個邀些人來,帶著堂妹認認。
叔玥是什麼樣的性子你們還不清楚,作詩寫詞的比我還不如呢,她這是想著要丟人乾脆就把我捎帶上,倆人一起丟臉好有個伴。”
顧青瓷雖然這樣打趣,但嘴角都是翹起來的。
隨即又扒開花帖來看,看是在哪日。
“十二,便是大後天。”
玉釧抬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九九消寒圖,說:“後日是大寒,大後日不知道會不會下雪。”
“下雪有什麼,她們不定還要讚一聲好,覺得詩意呢。”顧青瓷忍不住刺了一句。
以往顧青婉就是這樣,明裡暗裡嘲笑自己,見天裝得自己是清高才女一樣。
玉珠跟著說:“要真下雪,奶奶那天可要多穿件兒衣裳,彆凍著了。”
顧青瓷點頭,想了想,讓玉珠去她嫁妝裡翻一翻。
“我記得母親給我準備了好幾件兒氅衣,領子上有白色狐狸毛的,到時候穿著出門正好,對了,還有沒上過身的冬衣呢也有七八套,你都一一找出來,穿著出門見客,今冬不穿放到明天就舊了,式樣也不時興了。”
“哎知道了奶奶,”玉珠笑著應聲,還說:“乾是各色料子也還有不少,有一箱子都是深顏色的,怕是給大爺準備的,要不要一並找了出來?小滿穀雨兩個原先及時針線丫頭,裁剪衣裳繡花都是會的。”
要是以前,顧青瓷肯定是不願意,她哪裡會管李成則穿什麼,但是現在不這麼想了,隻會覺得,幾匹布算得了什麼。
遂點了點頭,“都拿出來,天冷也沒事兒,就讓穀雨她們貓屋子裡頭做,旁的事兒就彆叫她們做了。”
玉釧笑說:“咱們院可沒苛待著誰的。”
顧青瓷嗔了句:“玉釧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晌午的時候,東院的婆子過來請顧青瓷過去一趟,說是家裡來客,老太太讓奶奶去見一見。
顧青瓷一愣,隨即就問:“客人?可是我認識的。”
婆子笑眯眯回答:“不是遠客,是大姑太太過來了。”
顧青瓷知道了,說:“你且先過去回話吧,我換身衣裳就過去。”
“是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