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瞬間意識到不對勁。
讓自己身邊的大丫鬟在門外守著以防有人偷聽。
“出了什麼事?”二太太皺著眉壓低聲音問。
玉珠玉釧兩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忙你一言我一語將顧青瓷被人弄濕了衣裳到被人偏去回園然後遇見兩個癲狂的小廝的事全說了。
說完都紅了眼睛:“請太太責罰,奴婢沒看顧好小姐。”
二太太眼珠子赤紅幾乎沒突出來,忍得牙齒打顫,直直抬手摔了一個杯子,“砰”地一聲脆響。
李成則臉色也是冷冷,“我並未叫人去請瓷兒,誰這麼大的膽?”
二太太氣得發抖,厲聲出口:“查!給我查!那幾個傳假話的賤蹄子給我抓起來往死裡審!”
話落吩咐周媽媽馬帶幾個粗使婆子上去拿人,兩人先關起來。
“不要驚動了讓人,彆讓事情傳出來,你悄摸的。”
“省得的太太。”周媽媽穩妥得很,不慌不忙答道。
二太太隻聽著就覺膽戰心驚,慌忙去安慰顧青瓷。
在府裡自己眼皮底下出事了,二太太怎麼能不內疚自責。
心中又十分後怕慶幸,萬幸李成則返了一趟回園,不然真全完了。
李成則皺眉想那發生的事,先時他們眾人是都在回園裡的裡頭,裡頭賞景作詩各有所趣。
玩了一陣後,四少爺顧炤請大家去獸園看家裡新來的老虎。
眾人才一同散了離去。
自己之所以會再回來一趟,是因為他發現掛在腰間的荷包掉了,荷包還是顧青瓷給做的,這種貼身的東西掉了萬一再讓彆人撿到就不好了,所以才會返身回尋找。
故而這會兒才要慶幸,不然就救不了顧青瓷。
是誰要害顧青瓷?
李成則擰著眉思索。
那邊二太太頭一個想到的懷疑對象就是周姨娘和顧青婉。
這府裡心思這般毒辣又將她們母女當做仇人的,除了顧青婉和她那個姨娘,二太太再想不出彆人。
偏生今日還有客,二太太已經離了這些時候,顧青瓷平靜下來後,也知道母親脫不開身,讓母親先去照顧客人。
二太太沒有更好的辦法,勉強扯著笑臉出去周旋了半日,送客人出門的時候,又她讓身邊得力的一名媽媽去大門處盯著,將那些客人人數包括下人的人數統統核對好,看哪個身邊少了人。
差不多申時不到就將客人全送走了。
去核對人數的媽媽回來,回稟,“太太,門房那邊的名單老奴親自盯著核對了,照著冊子上記的,隻是奇怪,出去的一人不多一人人不少,是正正合適,沒有哪家身邊丟了小廝。”
二太太臉色黑沉,“難不成竟是憑空冒出來的兩人不成!”
若說是門房那邊記錄的一早故意少記兩人也不可能,除非他們是盼著自己被捉住,不然出去的時候多出兩人照樣回被發現。
李成則眯著眼睛,聽了那話,突然說道:“不是外客,那便隻有內鬼了。但又說那兩人不是府中人,如此就以後一個可能……”
“什麼可能?”二太太急問。
“使這出計的人,在府中有內應。”李成則說。
二太太尚且還沒琢磨明白他這話裡的意思,周媽媽急匆匆過來了。
“那兩個假小廝咬舌自儘了,什麼都沒說。”
二太太幾乎把一口銀牙咬碎,重重呼吸幾口氣,才問:“那個潑茶水的丫頭呢。”
“那丫鬟倒是招認了,有人許了她一百兩銀子,隻讓她將姑娘的裙子弄臟,她貪財就答應了。”
“誰許她的?”
“是一個掃園子的老婆子,抓起來審問了,那老婆子隻說以前有一次她園子沒掃乾淨,姑娘過去臟了新鞋,就罰了她跪了兩個時辰,婆子懷恨在心,恰這次姑娘回來了她找著機會,故意讓人臟了姑娘裙子,想讓姑娘在眾人麵前出醜。”
這套說辭看起來沒破綻,但是二太太一丁點都不相信。
哪裡就有這麼巧的事!
於是便冷冷一笑:“好好好,既都是硬骨頭,我也不用心軟了,先關一宿,明日叫來牙婆,統統發賣了事!”
線索似乎就這樣斷了。
忽然,李成則心裡一動,腦子裡閃過點什麼。
半晌,他沉了沉聲,問:“有一個叫做蘇子彥的人,似是顧炤的好友,你們可知道此人?”他是突然想起來,就在回園裡,蘇子彥和顧青瓷的庶姐,叫做顧青婉的,那麼點時間,似乎碰了三回麵。
細細想來,兩人神色竟不似陌生人。
那時顧青瓷落水讓李成則去救人的也是蘇子彥,看起來蘇子彥隻是顧炤的一個朋友,但李成則總覺得不隻如此,所以才會意有所指說這句話。
顧青瓷一聽,從炕上直起身來,問:“她是幾時在的回園?”
李成則略一回憶,道:“約是將近巳時過後。”
顧青瓷啞聲說:“我同叔玥在梅亭子裡也見到她了,那會兒是午時過後。”
二太太都顧不得李成則在,狠聲說道:“她自來不是個安分的,許就是她同人一起弄出來的陰私,就是為了害我兒。”
一麵又道:“周媽媽,你趕緊去查查姑爺說得那個叫蘇子彥的人。”
這事情一時半刻也弄不明白。
晚上,李成則就帶著顧青瓷回去了李家。
又過了兩天,二太太那裡命人送來消息,說那位蘇子彥竟然是周姨娘娘家嫡姐的兒子。
如此,他就是顧青婉顧炤的嫡親表兄。
可恨周姨娘此前竟從未透露過一星半點,隱瞞得死死的。
要說沒有陰謀,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