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說兩句吧,仔細娘等會兒回來聽見。”李芝使勁扯了扯李嬋的衣袖, 隨即又望了一眼旁邊的仆婦一眼。
那婆子是個知機有眼色的, 就像是沒聽到她們兩姐妹說的話一般, 低著頭老老實實教兩人要醃鴨蛋。
嘴裡細細講解,說想出好鹹鴨蛋要按什麼樣的配方比例, 要是要用什麼酒,婆子都是自己幾年摸出來的經驗。
說起這個, 還是先頭顧青瓷在這邊嘗吃了一個覺得不錯, 提了兩句, 老太太便讓婆子再做上一壇子, 順便教教李嬋李芝, 她們姑娘家若是灶上手藝不錯以後出了門子也更得婆家看重。
李蟬也隻敢說這兩句了, 真要她對著白氏的麵反駁她是不敢的。
兩人心裡都裝了事, 不像先頭一樣心裡放鬆。
李芝是覺得白母在這個當口過來怕是有什麼打算,白氏一向很聽白母的話,她心裡不安, 是怕白母會提自己的親事。
李蟬那裡是越發覺得不忿憋屈,她們那個娘向著外人苛待自己親生女兒,不知是怎麼想的。
婆子看著兩姐妹把鹹鴨蛋醃好, 就起身拿起來放去廚房裡。
李蟬李芝兩人洗了手, 猶豫了下, 又去去了顧青瓷那邊。
但她們也不敢在嫂嫂麵前表露什麼, 也隻是想偷會兒靜心罷了。
顧青瓷的性格完全不似她們兩個似的扭捏膽小, 當初二太太要給她說親的時候, 都沒這麼害臊,再後來落水,她不嫁給李成則還狠狠鬨過很多天呢。
當然一方麵也是仗著二太太寵她的緣故,要真換個像白氏這麼不在意女兒的人,怕是鬨也沒有用。
顧青瓷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想不若寫一封信去告訴相公,看他有什麼想法,總之不會把兩人隨便嫁了就是。
顧青瓷讓丫鬟把冰鎮西瓜端上來,同李蟬李芝這兩個分著吃,晚上又留了飯,一直到天快黑了才讓她們回去。
又過了幾日,沒見家裡有什麼動靜,顧青瓷漸漸把這事放到了一邊。
這時卻又收到了聽說另一件事,柳叔玥把親事定下了。
顧青瓷表情驚又是喜,道:“可是真的,怎麼不早通知我?”
信封是玉珠拿進來的,聽這話就笑了,說:“奶奶可真是的,這叫柳姑娘怎麼說,原先才定下時哪個小姐好意思到處嚷嚷。”
顧青瓷哼了一聲:“我不過隨後一句話,你偏要來打趣我,我看你這嘴巴越發靈巧了,留在房裡伺候倒委屈了去,趕明兒去茶館給人說書當個女先生,還能得不少上賞錢呢!”
“聽聽,咱們奶奶才巧如舌簧,隻管在這臊奴婢呢。”玉珠笑著回。
“都道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這話一點不差。”玉釧輕笑著接話。
柳叔玥親事將近,眼下便不出門參加各種聚會。
隔天顧青瓷抽了個空去了柳家一趟,也是好久沒見著人想同她說說話。
興許是定親的緣故,柳叔玥如今眼角含春意,多餘透出一股彆樣的風情。
說起來,她們這十幾個參加了蹴鞠的人,如今個個都變得緊俏起來,不少夫人太太明裡暗裡打聽,想能聘一個回去當家媳也是好的。
當然顧青瓷這種已經成了親的除外。
更彆說柳叔玥,她門風家世本來就很好,父親是朝中重臣,蹴鞠那事讓皇上高興,柳叔玥都得了聖人的嘉獎。
如此這般身份門第品格都好的女子,自是萬家爭相來求。
好在柳夫人也是個疼愛女兒拎得清的,女兒的婚事絲毫沒有草率,人之前就已經在相看,挑選了很久,之後又讓柳大人參考,最後才定下來。
顧青瓷打趣柳叔玥,柳叔玥也是個臉皮厚的,隻害臊了那麼一會兒就恢複過來,反捉弄起顧青瓷來。
兩個人在屋子裡笑鬨成一團,期間柳叔玥又跟顧青瓷說了一件趣聞。
一開口就先道:“你這幾日隻顧著陪你相公去了吧,沒聽說也情有可原。”她一早也知道了李成則現下在奉太書院讀書的事。
顧青瓷驕橫叉腰,作勢要去撕她的嘴。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說正緊的你還聽不聽啦。”柳叔玥笑得岔氣一邊不跌告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