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瓷且才住手了,瞪她道:“那你還不快說。”
柳叔玥清了清嗓子,“是那天和炎國公主蹴鞠比賽的事,我也是後來聽旁人說的,那天咱們都在場上比賽不知道。
有一位姓張的公子說了難聽的話,大意是女子不該蹴鞠,許是被哪個早看他不順眼的人聽見了,心中不痛快,於是就使了個招讓他出了個醜……”
“怎麼出醜?快彆賣關子了。”
“據說那位張公子私下一直傾慕成國公府的表小姐薑韻,恰那日薑韻也在,你也知道當時那圍場上人多熱鬨,張公子就盯著薑韻,或是想同人說點什麼也未可知,隻礙於她身邊一直有人跟著沒敢上去。
後來不知道哪冒出來一個小丫頭,給張公子塞了一張紙條,張公子打開一看,上麵寫著一行字,落款卻是一個薑字,你說那張公子能不激動了?他認為是薑韻給他寫的,正好紙條上寫的是一個地點,他就一廂情願的誤以為薑韻對他也有情誼,於是甩掉下人,去那地方等著,一等兩等等了許久約莫有一個時辰的功夫,忽然,張公子故而眼睛一亮,見不遠處一棵大樹下,背對著他站著一個姑娘,看了衣裳和發髻與薑韻一般無二,於是連忙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對方頭上帶著個紗巾,但是張公子沒在意,自顧自同對方表露起心跡……”柳叔玥說得很興奮。
顧青瓷聽得也很興奮:“然後呢然後呢。”
“張公子大概是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後來那位麵紗姑娘突然叫了尖叫大喊了起來,然後就引來了很多人,你想想啊,那邊有多少人,不得一下子當場捉住,麵紗姑娘見來了許多人,當場就哭喊著控訴,說張公子將她認成了彆人,說了很多不得體的話還動手動腳,有人就問她為什麼戴著麵紗,姑娘就馬上把麵紗摘下,說自己臉上方才不小心沾上一種花粉,過敏紅腫了,怕嚇著人這才遮起來的,她隻是個丫鬟,臉上這樣自然不敢靠近主子身邊伺候,便隻有走得遠些,去樹陰下躲著,沒想到就遭遇了這事。
當時人不少,有眼尖的很快看察覺到那丫鬟穿的衣裳自己她的身形都有些像薑,加之之前張公子沒掩飾過自己傾慕薑韻,大家心裡頭有數了,心說這姓張的真是個品行不端的,這等場合竟然做出這樣有辱斯文的事,故而俱是對他不屑非常。
張公子的名聲是壞徹底了,連帶著有些人看薑韻的眼神都微妙起來,說起來,薑韻也算是遭了一回無妄之災,好在因著成國公府的原因,彆人也隻敢心裡想想卻不敢嘴上說。”
顧青瓷雖然自來對薑韻沒什麼好感,但更討厭姓張的那種惡心隨意壞女子名聲的人,隻覺該是千刀萬剮才解氣。
若換個家世差一點的,沒準就要被帶累了。
一提起薑韻,顧青瓷就忽然就一下子記起來,之前她和李成則一起去小竹軒窗,曾在裡麵見到了薑韻,好像是在赴大皇子的宴。
薑韻雖然是客居在成國公府的表小姐,可也奇怪,那府裡從上到下都很疼愛喜歡薑韻。
顧青瓷一個激靈突然,就想成國公府不會是私下投了大皇子吧?
顧青瓷雖然朝廷的是不敏感,但也知如今皇上還沒立太子,這種情況私下站隊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至少顧家從家不敢做這樣的事。
一時想得深了都去了迷,直到柳叔玥推了她幾下才回神。
不過柳叔玥隻以為她是聽了張公子無恥行徑氣到了,沒有多想。
“那再後來呢。”
柳叔玥才接著說:“事後張家送了禮去那丫鬟的主家賠禮了了這樁。不好處理的是成國公府那裡,到底還是和成國公府結了仇,被人連人帶禮請了出門。”
其實這事一細想就該想明白張公子大抵是遭了彆人的算計,不然哪裡會那麼巧那丫鬟一身打扮同薑韻如此相像,隻是因為姓張的平日裡就德行不修,得罪人甚多,他當時辯解自己是收了紙條來赴會卻沒有人願意聽他說,成國公府的人更是恨不得上去撕了他的嘴。
顧青瓷撇撇嘴,“讓他自作自受,也是活該。”
“誰說不是呢,合該他吃教訓!”柳叔一臉玥讚同。
*
顧青瓷在柳家吃的中飯,差不多未時才告辭離家。
她一路都在想著薑韻那事,到了家,不知怎的就去書房寫了一封信,封好後招來元寶,讓他明日送去書院交給李成則。
元寶連忙答應了。
這天晚上,顧青瓷早早歇下了,夜裡卻做了許多夢,一早醒來卻又半點不記得,隻覺得沒睡好沒勁。
吃早食時隨口問了一句,問元寶出門沒有。
“奶奶今日比平常起得晚了些,元寶一早出發了,說是早上不怎麼熱趕路舒服些,見奶奶沒起身就沒來會話,同我和玉釧說了。”
顧青瓷點點頭,又自顧自說:“相公收到信應該就回一封了。”
她自己不覺得如何,旁邊玉珠玉釧忍著笑相互看了一眼。
這才幾天,奶奶就想著大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