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爺子從小孫女的衣櫃頂上拿下一個扁盒子。
程莉從席子下掏出鑰匙,打開盒子,再扒開小方塊外麵的報紙,露出臟兮兮的銀圓。
程老爺子明白了,“這就是去年你和你爸偷偷摸摸乾的事情?”
“是啊!乾完後,心裡不太踏實。主要當時手裡也沒錢,我跟我爸說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唉!”程老爺子歎口氣,“算了,這些,一定不能露頭。”
“我知道,這不是小心的掩藏了嗎?”
程莉擦洗乾淨這個銀圓,試了試,能收進圓屋子裡去,就催促爺爺,
“爺爺,趕緊洗乾淨收起來,今天咱家動靜有些大。”
“嗯嗯,快都打開,扔進去盆子裡洗。”
銀圓太臟了,瓦盆裡的水都黑了。
程老爺把銀圓撈進箱子裡,端著瓦盆出去倒水打水,不假手於人,也不讓彆人進屋。
換了兩瓦盆乾淨水,銀圓再次放進去,爺孫倆速度快了起來。
“小四,我洗,你擦。”
“好。”
程莉邊擦邊收。
收完後,先把報紙碎片按進水裡泡軟了,端出去倒了後,再埋瓦罐。
“等等。”程莉叫停爺爺的動作,“把我的存折收進去。”
“存折是紙的,會起黴會爛掉的。”
“我知道,把存折號記下來,日期金額和儲蓄所號都記下來,可以去掛失,不然,咱們埋空瓦罐太刻意了。”
“好。”
程老爺子抄寫了存折上的所有資料,再把瓦罐埋好。踩平地麵,搬回條案和椅子後,他問,“小四,會有問題嗎?”
“不知道,那裡突然主動收了金條,咱家旁邊還有隻白眼狼。希望盼是我想多了。”
事情證明,程莉並沒有想多了。
下午,程尚湖在幫他二爺用鹽炒的中藥材做熱敷的時候,家裡就來了幾個人。
來人先關切的詢問程國田的身體狀況。
正因為眼睛看不見,程國田的聽覺和感覺才強烈,這幾人的態度很敷衍,連虛偽的假客套都做不好,明顯不是特意來看他的。
他冷淡的應付幾句後,就叫他們自便。
幾人對視一眼,退出西屋,在眼神的廝殺下,一個人敗陣下來。
這個人隻能硬著頭皮上,“程國林,有人反映情況,說你貪汙,家中藏有不符合你身份收入的財物,我們帶了搜查證來……”
其中一人亮出一張蓋了紅戳的信紙。
程老爺子伸手接過,仔細查看,確定屬實後還給那人,“我們全力配合,若是最後的結果不符實,我要反告提供線索之人的誣告罪。”
“可以。”
程老爺子手一引,“那就請吧,從哪屋搜起?”
“就從東屋搜起吧,所有人不許出去,可站原地,可跟隨。”
“好。”
東屋,隻有一張炕一張床,能搜的當然是炕櫃了。
程老爺子打開炕櫃,打開匣子,把匣子裡所有的錢都翻出來,一一擺好。
有人翻看,有人記錄,幾個人配合默契。
炕席下,敲打著炕麵,聽著回響。
床席下,一點點翻著,包括程文安和程文宗壓在椅子下的溜溜。
程莉眯起眼,這模樣,不像單純的搜查啊?
那檢查溜溜的人,把溜溜的主人招呼到身邊,一一詢問每個溜溜的來與去。
程文安回答的很籠統,隱去了送給被拐的外地男孩子的溜溜。
程文宗回答的更籠統,除了有傷疤記號的,其它的,他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