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提到小日子,顧磐磐臉上紅暈愈發深,她道:“是的,皇上曆來對臣女關照有加。”
她又道:“臣女先前之意,是說皇上身邊都是伶俐人。尋常些的,想到皇上跟前伺候,那簡直比登天還難,根本得不到機會。並非是說皇上愛刁難人,更沒有說皇上不好的意思。”
漢文是奇妙的,顧磐磐那話的確也可以這樣解讀。
“原來如此。”隋祉玉恍然悟道:“那倒是朕先前想岔?”
顧磐磐立即頷首。
皇帝突然笑了:“也是。朕亦覺得奇怪,你壓根就沒伺候過朕,怎麼能這樣汙蔑於朕。”
汙蔑?這樣大一頂帽子扣下來,顧磐磐怎麼還敢說話。想到爹爹說的,爹爹正與皇上有矛盾,顧磐磐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得罪皇帝,給火再添一把油。
她正想著,怎麼說話讓皇帝更高興點兒,就聽帳外有人道:“皇上,慧妃娘娘求見。”
顧磐磐一愣,沒想到慧妃會來,趕緊站起退開。
皇帝看看顧磐磐的舉動,他倒是淡定,隻道:“進來。”
邢覓甄入內,道:“皇上,臣妾到處找您呢。”
顧磐磐則立即上前行禮,道:“臣女見過慧妃娘娘。”
邢覓甄看看顧磐磐,又看看隋祉玉,也沒有惱,反而笑了笑:“容三姑娘在啊。”
“慧妃何事?”隋祉玉隻問邢覓甄。
“皇上,璃珠池那邊涼快,臣妾讓人在璃珠池準備了蘭舟、水球,想帶著彆的姐妹和宮外的妹妹們,一起在那裡賽蘭舟。可以麼?”
璃珠池是最涼快的地兒,是屬於皇帝的,邢覓甄要帶著人在那裡鬨騰,自然得請旨。
隋祉玉同意了:“好。”
邢覓甄看看顧磐磐,道:“屆時容三姑娘可要一起來玩兒?”
顧磐磐也想離開,立即道:“好,臣女聽娘娘安排。”
***
龍舟賽雖然精彩,但每年都有,也就是圖個熱鬨。
此次龍舟賽的舵手們,全是皇帝欽點的水師愛將。
因兩年前妄圖謀逆的南下叛將傅懷青在南祈國奪位,立國號為昶,叛軍倚仗著祈池與大明海為屏障,又擅長水戰,令大允朝廷派去的軍隊久攻不下,損失頗重。
故而皇帝如今特命水師在上江勤加操練,連龍舟舵手也點水師將領,以示激勵。
因為今年實在太熱,看完龍舟賽和競渡後,皇帝就移駕璃珠池。
這下就是男人有男人的娛樂,女人們也在玩自己的。
璃珠池四周都是濃蔭,過來伴駕的人少,隻有少數受寵的臣子,都是些年輕人。
皇帝到了璃珠池之後,才發現,內廷監為了變著花樣討他的歡心,居然還在這璃珠池安排了女子競渡。
所謂競渡,通俗點說,其實就是比賽鳧水和潛水。
一般來說都是男子,但今日卻是彆出心裁設了這女子競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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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年輕臣子,便看到一群身著雪白水靠,身段迷人的姑娘出現在湖邊,等著入水比賽。
因水靠都是大魚皮所製,穿上會緊貼身體那種,將女子的曲線美突現無疑,選來競渡的姑娘們又青春嬌媚,頗為豐盈。這畫麵,看著的確是有些香豔。
同行的年輕臣子神情各異,覺得陛下就是陛下,這等豔福,叫大家也跟著沾光了,或多或少都笑了笑。
隋祉玉目光在這群女子身上滑過,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隋禮敘察言觀色,道:“皇上不滿意這個節目?”這可是他出了力的。
是覺得太輕縱露骨?
看來皇上還是喜歡女子雅致些,比如歌舞琴樂,雖然老套,可不會出錯。
隋祉玉的確不悅,道:“下回不可再如此。這般珍貴的魚皮料,拿來這樣浪費?當給水師營使用才是,你不知水師營中正需水靠?”
隋禮敘這才知道,皇帝是心疼這些上好的鯊魚皮,的確,給水師將士做成男式的,打探水軍敵情,或是水下行動的時候,派上的用場那要大得多。
隋禮敘忙道:“是,皇上說得是。”
這時,池心小舟上的內侍將一隻銀甌拋在水中,浮在水麵上。另一隻銀甌卻是綁著石頭,當著眾人沉入池水中。
一聲令下,少女們都以優美的姿勢入水,又一聲令下,個個便張臂遊動,去搶銀甌。
這些競渡的姑娘們,居然個個都還真有幾分真本事,博浪而行,如魚入水,都以最快的速度去奪取銀甌。
其中一個女孩極為厲害,先奪了水上銀甌,再潛下去解水中銀甌,居然一人奪得雙甌,引來叫好聲一片。
隋祉玉也沒想到,這群女孩,竟還不是花架子,居然真的如此諳熟水性。
隋祐恒看得用力鼓掌,他隨即對隋祉玉道:“皇帝哥哥,我姐姐鳧水,潛水,也是可厲害了!”
隋祐恒曆來以自己的姐姐為豪。
隋祉玉不動聲色,道:“是麼?”
隋祐恒答:“當然是!若是讓姐姐也來參加這個,她肯定會奪得銀甌!”
顧磐磐幼時在湖裡遊泳長大的,水性的確極佳,論起鳧水,她那時在縣裡簡直沒有遇到過對手。
就像天生是湖裡的魚。
若是她此刻在此,看到這群女子之間的競渡,心中定然癢癢,怕是也想一較高下。
但顧磐磐當然是不可能參加這競渡的,先不說她如今的身份,皇帝又怎會讓她穿成這般,展露在其他男人麵前。
隋祉玉腦中竟浮出顧磐磐身著這水靠的樣子,翹起嘴角,慢慢笑了笑。
隋禮敘見龍顏緩和,想了想,方道:“皇帝,這些女式的水靠,這次臣從萊州多帶了幾套回來,都是難得的皮質。皇上可要拿去作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