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磐磐定定神, 此刻怕是其次,從這些蓮藏教徒的話裡來看,他們竟真認識她的娘親。
隻可惜,這些人似乎也在找她的娘親。也就是說,她想從蓮藏教打探到她娘親的下落, 是沒可能。最多也就是了解她娘親的過去。
顧磐磐更好奇的是, 她爹知不知道娘親的這個身份。
聽邢燕奪說想要見掌教, 這三個蓮藏教的人則是對視片刻。
“蘇九”這個身份, 邢燕奪經營並非一兩日。兩年前,他就有了這個草寇身份, 專同這些教派與草莽打交道, 在野有一定的名聲。不過與蓮藏教接觸, 還是在調查江丹凝死因之後。
將邢燕奪舉薦給蓮藏教之人, 是袞州教統, 因此邢燕奪也算得到教中信任。
但這位靈翼使, 是個極為謹慎之人,邢燕奪這次雖立下大功,前兩樁事也辦得令他滿意,可帶去見右使……似乎還是太早。
要見掌教, 那就更是需要時間來證明其忠誠。
可邢燕奪這樣武藝出色的人, 恐怕難得再遇到, 靈翼使也不想錯失良才,以此人的實力,隻怕去刺殺皇帝, 勝算也是很大。
這靈翼使想了想,就尋了托詞,道:“掌教近來去了西域,無法立即拜見,可以先將這小姑娘帶去給右使過目。等掌教回來,想必會立這小姑娘為教中新聖女。”
顧磐磐表現得這才從驚駭中回神,提高的聲音,害怕道:“我不要做你們的什麼聖女,快放了我!否則,我爹若是尋來,不會饒了你們。”
那靈翼使看看顧磐磐,居然沒有任何慍怒的跡象,反而陪著笑意,很是溫和道:“小聖女,你年紀還小,可千萬不能被奸人蒙蔽,認賊作父啊。”
顧磐磐蹙眉:“你說什麼?”
靈翼使就說:“小聖女,聖教才是你的家,當初聖女就在教中長大。後來,她被奸人劫掠,才讓我教痛失聖女。容定濯早些年的時候,曾隨其三叔鎮壓我教,殺我教徒,與我教可說是仇敵,你怎可能是那容定濯的女兒?小聖女竟認容定濯為父,若叫掌教與聖女知曉,豈非要痛心疾首。”
顧磐磐心下震驚,這靈翼使的意思,也是說她娘果然與此教關係匪淺。
她說:“你這意思,是說容定濯不是我的父親,那誰是我的生父?”
靈翼使本想說:掌教才是你的父親。
但他又擔心掌教萬一拿顧磐磐當聖女的替身,不好把話說死,將這句話收了口。隻說:“見到掌教,真相自明。”
顧磐磐心道,上回在賜雪園,蓮藏教竟派人刺殺皇帝,且當初隋祐恒遇刺,很有可能也與此教有關。她當然是對這個蓮藏教印象深惡痛絕。
她記得當時還有人來稟,說隻捉到一個活口,皇帝還很失望。可見,皇帝很想刺探到教中消息。
更何況,蓮藏教給災民喝符水的行事,處處透著邪門,也叫她不喜。
靈翼使見顧磐磐思索,以為她聽進去他的話,笑了笑,又說:“小聖女,等你見到掌教,你就會知道,聖教才是你的依靠與歸宿。”
顧磐磐看出來了,這靈翼使巧舌如簧,很想帶走她,她雖然也想一探蓮藏教究竟,但她更擔心進到老巢,深陷教中,無法脫身。
就去看邢燕奪,看他是什麼反應。
邢燕奪便說:“那就隻有等掌教歸來,我再求見。那我是否能拜見右使?”
靈翼使頷首,又對邢燕奪道:“蘇九老弟,你入教的時日畢竟太短,按理說,是不能這樣快見到右使,若按咱們教中規矩,你實在想提前見著右使,那也有一個辦法,就是服下我教的信真符藥。”
所謂的符藥,其實也就是控製人的藥物,解藥在蓮藏教的手上。吃了這個,就必須聽從安排。
顧磐磐聞言又看看邢燕奪,心跳加快,邢燕奪則是笑了笑,說:“那我還是下回再見右使,今日就先帶走這小姑娘。”
靈翼使臉色一變,略思索,知道他們應該不是邢燕奪對手,恐怕是留不住他的。隻道:“罷了,你若想見右使,跟我來,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邢燕奪這才帶著顧磐磐,與眾人一道離開這木屋。
***
皇帝後宮的事,曆來被群臣關注。
見兩位公主都離開大允,一個都沒能進宮,一些老臣頗有微詞,覺得皇帝不夠重視血脈子嗣的問題,對皇後的人選更是討論得如火如荼。
皇帝早朝的時候,議完軍務,就收到各種立後進言。皇帝懶得聽,借頭疼為由,早早回殿裡,隻讓人記錄下來交給羅移。
羅移回來後,就稟報道:“皇上,還有提議讓聞都統家的姑娘,也就您的表妹為皇後的。”
隋祉玉的記性雖絕佳,可臣子之女太多,實在記不得兩個,但他自己的表妹,雖和外祖母一起遠在東南宣州,當然是記得的。隻說:“朕看舅舅並無此意。”
羅移頷首:“聞都統自己是沒這個意思,他一直支持的都是左仆射的嫡長孫女。當然,呼聲最高的,還是容二姑娘和慧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