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祉玉見著顧磐磐, 說起她上回提到的事,道:
“磐磐,太醫院擴大教習廳這事,已經在辦,今秋入學, 就會招收更多的學生。屆時, 請顧老太醫也去任教, 磐磐覺得如何?”
見皇帝對她的爺爺如此尊敬, 竟稱呼為“顧老太醫”,顧磐磐詫異地看看隋祉玉。
她知道, 皇帝就算叫太醫院院使焦大人, 也是直呼其名。
隋祉玉笑了笑, 知道她在想什麼, 說:“他替朕養大磐磐, 朕如此喚他, 也是應當。”
他心道,反正生是喬夫人生,養是顧迢齡養,教也是顧迢齡教的, 就是沒容定濯什麼事。
顧磐磐心裡高興, 道:“謝謝陛下。”她又說:“陛下, 我也想去買糖人。”
隋祉玉看看她,意思是,都是要當皇後的人了。不過他的磐磐的確還小, 考慮片刻,說:“好,朕陪你。”
他們走的是和跟隋祐恒相反的方向。
今夜七夕,小年輕們出來相會的不少,不少人都戴著麵具。
隋祉玉戴的是狐狸麵具,白色的,隻是眼尾處有兩抹修長的紅,和他今晚這身暗紅色的衣袍格外相稱,哪怕看不到臉,隻是這修偉清逸的身姿,也讓顧磐磐也多看了他好幾眼。
不止是顧磐磐,連路過的其他小姑娘,也都回過頭,頻頻看過來。顧磐磐沒想到,皇帝連遮了臉都能有人看,趕緊拉著他的衣袖,去一旁套圈。
今晚到處是百戲雜陳,顧磐磐套圈可厲害,小手起起落落的,居然把那老板擺出來的東西,都給套光了!周圍圍觀的人叫好聲一片。那老板臉色難看,但看看戴著麵具的隋祉玉等人,知道這些是富貴人家的人,敢怒不敢言。
套完之後,顧磐磐也不好意思讓老板吃這樣的虧,給了那老板更多的錢,又去買五彩小圓子吃。
一碗小圓子,兩個人分著吃,還能一邊看正在上演的皮影戲。更遠些,還有人在打鐵水,鐵水飛濺如煙花,照得夜色更加明亮。
一整個晚上,少女哪怕戴著麵具,臉上的笑意都沒有斷過。
顧磐磐總算知道七夕節的真正涵義,以前她每年都過,但從沒有一晚,像今晚這樣高興。
顧磐磐記掛著還要去觀星台和母親他們會合,就說:“陛下,我們回船上去吧。”
隋祉玉今晚出宮,就是來陪顧磐磐,自然是她怎麼說,他就怎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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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定濯一手仍捏著喬慈衣冰涼的雙腕,一手靈活地解那係得規整的絲絛。今日,這母女倆穿的都是紫色。顧磐磐穿的是淺嫩的藕荷色,喬慈衣穿的是一身暗紫色的紗裙。
這暗紫色在喬慈衣身上,讓她的氣質也更多了一絲雍容神秘,映襯著肌膚越發晶瑩,尤其是此刻,映著她雪白的小腹。
看到喬慈衣的小腹處有那朵紅蓮,容定濯曆來冷漠的眼底有一絲狂烈。
他仿佛要看到那朵小小的,紅色的,鮮妍如初放的紅蓮在她身上,才能完全放心。
七夕的夜仍是炎熱的,但這畫舫裡置著許多冰盆,喬慈衣雖然也不會感覺冷,但腿間少了衣料的遮覆,她是能感覺到的。
雖是側著身,但喬慈衣也覺得無顏見人,她緊緊並著雙腿,這時突然問:“我想問容相一個問題,磐磐……當年也是你強迫我所生的麼?”
“不是。”容定濯聽她問這個問題,聲音愈發冰冷,回答:“當初,我可不知你懷孕了。”如果他知道她懷孕,會將她綁在身邊。
喬慈衣沉聲道:“我是說,我們之間以前就有過男女關係,發生的時候,是你強迫我的麼?”
容定濯這回卻是笑了,是一種壓製著戾氣的笑意,說:“你猜猜。”
喬慈衣也被他的回答氣到更加無力,索性閉上眼,隨便這男人做什麼。
她和他的力量有天淵之彆,她根本就掙脫不了。
自儘?才與磐磐相認,她每天都被這種可以和女兒親昵的幸福圍繞,喬慈衣根本舍不得去死,更怕自己死了磐磐傷心。
更何況,她的性格,並不是會為了身子被男人玷汙的事就去死的那種。
因此,她隻是閉著眼,他要發泄就發泄好了,頂多晚些回去,喝一碗避子湯。就當是被蛇咬了。
容定濯看著她這個想要置身事外,想讓他一個人唱獨角戲,根本不拿身子當回事的反應,終於放開她的手腕,改為重重掐著她的腰,俯下身,語氣含嗤:“時隔多年,你倒是越來越放得開。”
喬慈衣身體微微一僵,她聽出了他的意思,他是覺得,她這些年沒少找男人吧?所以才表現得這樣隨便,才是這般任他施為的反應。但是她反抗了就有用嗎?
他的體格太健碩,比如現在,她的腰被他越收越緊的手掐得就很疼,多半是要出淤痕了,她何必做無用的掙紮,多給自己增加傷痕。
喬慈衣也不跟他爭辯,隻略含自嘲道:“相爺怎樣想都可以。嫌我經曆得多,您大可以去找未經曆過人事的小姑娘。”那樣的小姑娘可不就乾淨?反正以他的地位,想必各種投懷送抱的女人都不缺。
容定濯慢慢勾了勾唇角,發現這個女人能挑起他怒火的本事,始終是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