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慈衣搖搖頭,在蓮藏教裡,她見多了裝神弄鬼的東西。可怕的不是鬼神,而是隱匿在背後的人。
但是容定濯在這裡,就算有什麼人她也不怕。容相的命矜貴,身邊的高手不會少。
容定濯打開房門,去外麵查看,就看到容定泱也過來了,容定泱見天上這樣多烏鴉,叫了容定濯去他屋裡說話。
見容定濯被其兄長叫走,喬慈衣不用再麵對他,讓她鬆了口氣。
後來一夜無事。經過調查,也沒有發現什麼值得烏鴉異動的,因此大家也就沒有太放在心上。
***
第二天,容定泱倒是與容定濯一起回了陳國公府。
容定泱這次等於說是從鬼門關裡走了一圈,要不是容定濯如今的話足夠分量,若不是皇帝對皇後的偏寵,容定泱這個駙馬是怎樣也要給大長公主陪葬。
因此,衛老夫人看到終於相攜回來的兩個兒子,心酸至極,拉著失而複得的兒子一陣哽咽。
對於大長公主這個兒媳,衛老夫人的感情是複雜的。要說大長公主對她這個婆母,其實還算給予顏麵,兩人相處得不錯。
可是大長公主對容定泱看得太緊,自己生不出孩子,還沒有給容定泱納妾的意思,隻是從容家旁支的孩子裡抱養了一個兒子。這點又讓衛老夫人感到不滿。
不過,衛老夫人也明白,現在想要看到容定泱的兒子,比過去更難。她對孫子輩的寄托,就都放在了容定濯身上。這個嫡幼子年紀還不大,完全可以給她多添些個孫子孫女的。
衛老夫人想著,要是容定濯當初的元配蕭苓苓還活著,那該多好,估計孫子孫女都給她生了好多個。
衛老夫人就道:“老六,你當初說是女兒沒嫁人,不想續弦。可如今,皇後娘娘在宮中諸事順遂,你是怎麼也該考慮續弦的事。”
哪怕弄幾個妾室也好,有庶子也比沒有的強。
容定濯自是拿話搪塞衛老夫人,嘴上應付過去就完事。
衛老夫人難免就想到了那個影響她兒子多年的女人,心中就決定,找個時間約喬慈衣見一麵。
***
喬慈衣這次果然沒有再進宮,而是住在鴻停館。
容定濯以顧磐磐的名義,給喬慈衣弄了一處院子,在裡麵安置了仆婢,要她住過去。
喬慈衣隻得暫時答應他,說是過兩天搬家。
因為回京的路上風雪交加,喬慈衣精神一直緊張著,一回到鴻停館,就打算小憩養養神,誰知這一睡,她又做了奇怪的夢。
在夢裡,是一處廟會,廟會上十分熱鬨。商販遊人,百戲雜陳,叫人目不暇接。然而最受人關注的還是表演的花車,除了龍母的那花車,有一處圍觀的人也格外多。
那裡有人扮演韓湘子,還有與韓湘子有一段愛情的龍女。
那個扮演龍女的,喬慈衣越看越覺得眼熟,那不是少女時的她麼?她也不知怎會夢到這些,就好像在看屬於彆人的人生。但那其實是她自己,是十四歲的她。
她戴著一張半臉麵具,隻露出嘴和下巴,身披紗衣,穿著蓮花裙,手持送給韓湘子的一節神竹,也就是後來被韓湘子製成簫的那竹節。
喬慈衣正是借著偷穿這龍女的衣裳,才擺脫蓮藏教看管她的人,自己一個人跑出來。她始終沒有揭自己的麵具,直到她的這一段戲結束,她就想趁機離開廟會,打算離開嶺南,自己去更遠一些的地方。
可是她身上沒有錢,她得想辦法弄到錢。
喬慈衣還帶著龍女的麵具,在人群中看到容定濯的時候,一下就抓住機會,上前道:“公子,我離家得急,沒有帶錢。你能不能好心給我一點。”
這意思就是請他施舍,不打算還。
不得不說喬慈衣的目光很精準。畢竟容定濯無論從衣著還是氣度,看起來都是個清貴的,一看就應該有錢。而且喬慈衣覺得,他長得好看,所以她問他要錢。
容定濯是隨長輩來鎮壓蓮藏教,但這蓮藏教和尋常軍隊不同,既是教眾,也是“百姓”,為了解更多的情況,他自然要走訪民情。
容定濯看著站在他麵前要錢的少女,沉默片刻,確定這個“龍女”是跟他說話,也沒有多問,並不吝嗇,給了喬慈衣銀子。
作者有話要說: 想說一下,雖然不想看石頭爹娘的讀者隻是非常小的一部分,但因為之前有一次喜歡和不喜歡的讀者吵得很厲害,所以我特地把蓮藏教爹娘的番外提出來寫。這個番外也的確是寫給喜歡爹娘的讀者,如果不喜歡爹娘,請不要再勉強自己看,然後又爭吵。至少可以相互尊重各自的喜好吧。覺得不好看就不要看,希望大家都找到自己喜歡的文,祝看文開心。(爹娘的愛情不是玉石的純甜,但是會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