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娘徹底被於大娘嚇唬住,麵上血色全無,根本接不上話茬。
許老頭則是陰著臉盯了張牙舞爪的於大娘好一會兒,粗聲粗氣的罵道:“許小芽那死丫頭人呢?讓她滾回來!”
說起於家的彩禮,確實給的很是豐厚。當初也正是因著這個緣由,許如心才答應了這門親事,許家人也沒有任何的異議。
但要說把於家的彩禮都還回去,許大娘不願意,許老頭又怎麼可能同意?不說那十兩銀子,就是各種置辦的東西,能吃的早就吃進了肚子裡,不能吃的也都派上了用場,許家根本就拿不出來。
“喲喲喲,這是打算耍賴不成,就威/逼/打人了?剛剛不是你們老許家說的,許如心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怎麼換成許小芽就得滾回娘家來了?說到底就是覺得咱們於家好欺負,不如王家唄!”拿許小芽來威脅她?於大娘根本不吃這一套。
“可是十兩銀子咱家真的拿不出來……”許大娘倒是沒想把許小芽喊回來。不是她多麼的疼愛許小芽,而是擺在眼前的事實就是,有許小芽嫁去於家,他們家還能賴掉於家的彩禮不還。真要把許小芽喊回來,他們家就真心完了。
早知道她就不該太過輕信許如心說的,還真當所有的事情都會按著許如心說的那般容易解決,隻要許如心出麵,肯定能成功安撫住於家這邊……
騙人,全都是騙人的。瞧瞧許如心把這事給鬨的,於家人根本就不講理,任憑他們怎麼說都不鬆口,還一口咬定必須把所有的彩禮都給還回去,許大娘整個人都要瘋了。
“拿不出來就去找王家要回來唄!”於大嫂實在聽不下去,站了出來。
“就是。哪有嫁姐姐,騙妹妹彩禮錢的。我活到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聽說有這種荒謬事。”於二嫂點點頭,附和道。
“還不是欺負咱家四弟妹老實?連親事都給偷偷換了,也沒讓咱家四弟妹知道,這種娘家人做的可真是可笑。瞅瞅咱家四弟妹的陪嫁,就這兩件破爛衣裳,我真是看不過眼。待會兒咱們回家就去隔壁王家瞅瞅,怎麼也要親眼瞧瞧那許如心的陪嫁能不能穿出門!不過,七兩銀子的陪嫁,肯定很是排場,咱家四弟妹自然是比不上、也不敢比……”於家嘴皮子最厲害的不是於大嫂,而是於三嫂。隻不過於三嫂輕易不開口,一開口便能噎死人。
“沒有七兩,就隻有五兩。真的,隻有五兩。”眼見於家婆媳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要給許如心定罪,許大娘忍不住出聲辯解。一共十二兩銀子,足足給許如心當陪嫁,她哪有這般缺心眼?
早先許如心找他們老兩口商定此事的時候,他們原本定下找於家要的彩禮銀子就隻有五兩。是許如心擅自做主,將五兩添成了十兩。也是以,多餘的五兩歸了許如心,許大娘和許老頭都睜隻眼閉隻眼的放任了。
至於王家給的二兩彩禮錢,為了以防夜長夢多,許老頭一拿到手就給自家添置了一塊良田,留著給許小福日後長大了娶媳婦當家底。
其實於家那五兩銀子,也被許老頭安排好了用處。不是買地,而是準備重修自家早已破爛不堪的屋子。而今各方麵都打點好了,就等著擇吉日開工。沒成想今日被於家找上門,許家人住上新屋子的美夢就隻能中斷了。
“呀,五兩銀子啊!那也很不錯了。可王家就隻給了二兩銀子的彩禮錢,這餘下的三兩肯定是許家自己貼補許如心的吧?總不至於真拿咱們於家的彩禮錢去養那王家人吧?再怎麼說王錦言也是讀書人,就算家裡再窮肯定也要臉麵、要名聲的吧!而且他還跟咱家四弟是同窗,一個夫子教出來的學生。難不成還想著咱家四弟追去私塾找他討要彩禮錢?這說出去可不好聽呢!”反正於大娘的態度已經擺在了最前麵,剩下的就是於家三妯娌的戰場。於大嫂是打頭陣的,於三嫂則是中心位,輕鬆把控全場。
“不但不好聽,以後怕是都不好意思跟咱家四弟見麵了吧!反正換了我,我是沒臉出門見人的。”於大嫂撇撇嘴,嫌棄道。
“我連那五兩銀子都不會伸手接,自己的臉丟儘了不說,整個王家的列祖列宗都得跟著丟臉!”於二嫂吵起架來並不厲害,今日倒是話趕話說出了金句,直讓於大娘側目。
全然不擔心於大娘四人在許家的戰績,於書楷順順當當的帶著許小芽抵達鎮上,進了成衣鋪。
“買成衣?”許小芽是被於書楷/強/行拽進來的。剛剛在門口的時候她就想說了,她可以買布回去自己做,不需要白費銀錢。
“先買兩身衣裳穿著。冬日太冷,來不及做新的。”就許小芽身上今日穿著的衣裳,於書楷也很是不滿意。乍看好似還行,伸手一摸根本薄的不能穿,稍微一點冷風吹過就能把人凍的哆嗦。
“可……”許小芽還想繼續多說,就被迎上來的店小二給打斷了。
“於學子這是帶夫人來買新衣?”於書楷在鎮上很有名氣,店小二對其也頗為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