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許大娘喉嚨一哽, 下意識就閉上了嘴巴。
“我們來找許小芽要銀子的!”有許老頭和許大娘當靠山,許小福尤為得瑟,“你趕緊把許小芽叫出來, 她搶了我大姐的銀子, 必須給我還回來!”
“許如心的銀子?”於書楷嗤笑一聲, 隨手抓過靠在一旁圍牆上的棍子,朝著牆頭敲了敲, “王錦言!王學子!王兄!出來一下下唄, 咱倆好生聊聊?”
許如心幾乎要瘋了。她故意躲在門外不現身, 就是為了避免被牽扯進去。哪想到她都這般小心翼翼了, 卻還是被於書楷逮住了機會。
許小芽就是在這個時候從堂屋走出來的。
手中端著碗筷,許小芽徑自走向廚房,全然沒有理睬院子中站著的許老頭三人。
“爹、娘, 你們快看, 是許小芽!”終於見到許小芽,許小福激動不已, 出聲喊道,“許小芽!你給我站住!”
許小芽自然不會停下來。有於書楷在,她很是安心。於是乎,她置若罔聞的進了廚房。
“爹、娘,你們看,她居然敢不聽我的!”許小福跺跺腳,氣呼呼的告狀道。
許老頭和許大娘的臉色也很是不好看。於書楷他們得罪不起, 難道連許小芽也管不了?
往日裡許小芽可不敢這般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而今有了於家當靠山, 許小芽居然敢跟他們對著乾了?
果然是翅膀硬了, 連親爹親娘都不認了, 活生生的白眼狼一隻!
許小芽可不管許家人是怎麼想的。她這個人的腦子確實不是很聰明,但她分得清楚好壞。而今對她而言,於家才是家人,於書楷才是她之心所在。
於書楷也沒有理睬許家人。他不但沒有理,還索性踩著□□站在了圍牆上,揚高了嗓門衝著王家一陣亂喊:“王錦言,出來還銀子咯!王學子,彆隻顧著躲在家裡不出聲,先把銀子還回來咯!”
屋內,王錦言握著毛筆的手頓住,整張臉沉如水,心下一股無名火瞬間竄燒。
而不等王錦言出現,王大娘已經被逼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於家老四,你這是在做什麼?”儘管王大娘竭力壓製住了滿腔的怒火,可她言語間還是帶上了幾分不悅。
“找你們王家討要銀子咯!”於書楷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回答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你……”王大娘何其要臉麵之人,被於書楷這般當麵懟,她真的是差點被氣死。
“於書楷,你不要欺人太甚!”王錦言到底還是沒能忍住,走了出來。
“是我不要欺人太甚,還是你們王家太過咄咄逼人?我還真就想不明白了,咱們兩家當了這麼多年的鄰居,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們不招惹我,本人也懶得搭理你們。怎麼偏偏你們最近就那般的鬨騰呢?大過年的非要找人來我們於家鬨事,到底是你們王家不想過安生日子,還是我們於家活該被你們糾纏不清?”於書楷冷笑一聲,譏諷道。
“我和我娘都沒有招惹你們於家。”王錦言冷聲回道。
“所以呢,許如心不是你們王家人?”於書楷本來就有些看不上王錦言的故作高冷,而今更是瞧不起王錦言整個人。
再怎麼說,許如心都說王錦言的娘子吧!身為夫君,既管不住自己的娘子,更不想為其承擔責任。合著王錦言這是打算跟許如心劃清界限咯?
“冤有頭,債有主。你們於家真要是對許如心不滿,隻管找許如心便是,平白冤枉我家錦言做什麼?”王大娘按耐不住的幫腔說道。
於書楷卻是一眼也沒多看王大娘,隻一味盯著王錦言不放:“王兄也是這個意思?”
王錦言微微皺眉,並未立刻回答。儘管他很不想參與此事,可於書楷明顯話裡有話,他一時間真不敢輕易表態,以防被於書楷抓住把柄。
“成吧,既然王家是這個態度,我也就不多說了。”於書楷聳聳肩,很好說話的從圍牆上跳了下去。
依舊等在於家院子裡的許家三人已然懵了。
他們根本搞不清楚於書楷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怎麼好端端就突然跳上圍牆去找王家的麻煩,扭身又從圍牆跳下來好似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
許老頭三人沒弄清楚狀況,等在門外的許如心卻是徹底寒了心,整個人都陷入了極度的怨恨之中。
是,她承認,許家人會找上於家,確實是她的手筆。可她難道不是一心為了王家好?王家人如此狠心的當眾跟她撇清關係,何嘗不是根本就沒有把她視為一家人?
嗬,虧她還那般用心的討好王大娘,忍/辱/負/重的拚命在王家博得王大娘的好感。卻原來,她從始至終就是一個外人啊!
拿她足足三兩銀子的時候,王大娘怎麼不說她跟王家沒關係?而今即便被於書楷討要上門,區區一兩銀子,王大娘究竟是能吃多大的虧、才死也不肯拿出來?
還有王錦言。她當初給王大娘三兩銀子的時候,王錦言可是看在眼裡的。現下她欠了於書楷一兩銀子,王錦言明明知道,卻隻字未提要幫她還上的話語……
當初王錦言向她求娶的時候,何其柔情蜜意?那般動聽的海誓山盟,此時此刻全都變成了天大的笑話?
狠狠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眼淚,許如心也顧不上許家三人了,跺著腳恨恨的回了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