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 王錦言這個時機找的真‌的很好。夫子猛地神色大驚,差點失態的拍案走人,卻又被王錦言言語間的苦衷給留住了。
他何嘗不知道, 想要在外麵站穩腳跟,人脈是何其的重要?他自己當年不就是因著沒有足夠好的家世、沒有特彆厲害的靠山,才‌一直止步於前, 沒能再更進一步?
再想想當初跟他一塊求學的同窗, 倒也並非沒有一人平步青雲的走上官場。他自己啊,到底還是比不上,比不上啊!
轉而說到於書楷,在他手裡是何其的窩囊廢?根本就不值一提,也不夠起眼。可才剛去了鎮上兩個月, 就順順利利的考過了府試,還比王錦言要好上兩個名次?
“隨你吧!”擺擺手,夫子著實受到巨大打擊,一掃平日裡的驕傲和自負,妥協了。
王家的喜宴最終就這般草草結束了。要說辦的不好,王大娘難得大方出了不少好菜,來慶賀的鄉親儘數都吃飽了肚子。
可要說辦的很好, 似乎又差了那麼點味道。至少從王家走出來的鄉親儘數都忍不住在路過於家大門外的時候,稍稍停了一會‌兒, 麵色皆是有些遲疑, 卻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反正就是一種尤為複雜的滋味齊齊湧上所有人的心頭,直讓每個人都有種莫名掃興的感覺。
於家人則是沒有理睬外人的諸多情緒。在於書楷回‌來的第三日,於大娘也大張旗鼓的擺了酒席。
於家出手,桌上的硬菜自然比王家的要豐盛,前來慶賀的親朋好友和鄉親也比前兩日去王家的多。這倒不是鄉親們成心抑或故意為之, 單純是因著於家的親朋確實比王家多。更何況,還有於書楷的一行同窗到來。
說實話,於書楷也沒想到這幾位同窗會‌特意來上米村。更出乎意料的是,李君懿竟然也來了。
“來就來,怎麼都還帶禮了?”於書楷一邊迎上前,一邊笑道。
“頭回上門,禮不可廢。下次再來,咱們就不客氣了。”將帶來的賀禮送上,幾位同窗都沒跟於書楷客氣,徑自走進了於家院子。
好笑的搖搖頭,於書楷落後一步,走在了李君懿的身邊。
伴隨著李君懿一行人的到來,原本就很熱鬨的於家院子越發沸騰了起來:
“那位就是府試頭名?”
“長得可真俊俏!要是能說給咱家閨女就好了。”
“你想得美。瞅瞅人家身上穿的什麼料子?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咱們村的姑娘可高攀不起。”
“咋高‌攀不起了?咱們在座可有四小子的近親。四小子也考過了府試,又是那位公子的同窗,指不定就湊成了一樁好事咧!”
“這話說的在理。我瞧著四小子跟那位公子關係不錯,不如咱們努力努力?”
“要努力你努力,反正我不去,總覺得會‌丟老大一個人!”
“想要自家閨女嫁的好,哪裡還管得了丟不丟人?我就不怕丟人,我就要去!”
“嘖嘖,你還是先打聽打聽清楚那位公子到底有沒有成親吧!萬一人家都已經成親了,你再傻傻的跑過去開口,丟的可不隻是你自己的人,連四小子也得被你連累!”
……
眾人的嘰嘰喳喳都沒遮掩,有些嗓門還尤其的高‌,於書楷想裝沒聽見都很難。
無奈的搖搖頭,於書楷朝著李君懿湊近了些,刻意壓低了嗓音:“抱歉,讓李兄見笑了。”
“我家中已經定下親事。”冷冷的瞥了一眼於書楷,李君懿主動提道。
“我知道,我知道。”彆說,於書楷還真‌知道此事,當即連連點頭。
“誰告訴你的?”李君懿突然問道。
“啊?那個啊,就,就……”於書楷左右看看,實在編不出合適的人名,索性厚著臉皮抵賴起來,“我也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了,就隨便那麼一聽……”
“隨便一聽,就能聽到我的私事?”李君懿可從不知道,他的私事在私下裡那般受歡迎,人人都在悄悄議論。
正走在李君懿和於書楷前麵的幾位學子已經豎起耳朵聽了好半天,腳步不自覺放慢,身子變得僵硬了起來。
此次去五水縣就隻有他們幾個人,於書楷能從哪裡聽聞的此事?還不就是他們私下裡說出口的?
不過他們發誓,他們真的不是長/舌/婦,也不是故意非議李君懿的私事。真‌的隻是隨口一提,那麼一說,絕對不帶有任何的惡意。
此刻聽李君懿刨根究底要追查到底是出自誰人之口,前方參與此事的幾人不禁都緊張了起來。
“夫君,娘讓你帶幾位貴客去堂屋裡坐。”關鍵時刻,許小芽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