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急速升溫的緊張氣氛霎那間被打破,一眾學子皆是長長鬆了口氣。
“好。”衝著許小芽點點頭,於書楷正好趁此機會介紹道,“娘子,這幾位是為夫的同窗。李兄、諸位同窗,這位是我娘子,之前跟你們提過的。”
沒想到於書楷會‌特意將她介紹給幾位學子,許小芽連忙行禮。
李君懿幾人也是立刻向許小芽回禮,態度著實認真,言語間對許小芽很是敬重。
周遭圍觀鄉親頓時睜大了眼睛,帶著那麼些許不敢置信的望著這一幕。就算於書楷考過府試,可許小芽不過就是一鄉下婦人,竟然也能得到這般待遇?
李君懿他們對許小芽確實不一樣。主要是於書楷之前提到許小芽的時候,特意說起許小芽會讀書識字,而且還在家裡督促於大寶四兄弟做功課。哪怕許小芽並不是讀書人,李君懿一行人對其亦是高看好幾眼的。
換了其他人家,像李君懿他們一行人過來,肯定要家中最大的長輩親自來招待貴客。於書楷卻沒有這樣做,很清楚於老漢定然不適應這樣的局麵,他索性將於大寶四兄弟給叫了過來。
“見過幾位師兄。”雖然是小周夫子班上的學子,可情分就是不一樣,故而看到李君懿他們,於大寶四兄弟直接尊稱一聲“師兄”。
李君懿一行人跟於書楷是真心結交,自然不會‌在意這些。而且有於大寶四兄弟陪著,李君懿他們反而更自在。
於是下一刻,幾位閒著無事的學子直接當麵考校起了於大寶四兄弟的功課,提的問題都不深,單純就是打發時間,順便教教小師弟。
遠觀這一幕的於老漢不自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們家老四是真的厲害,結交的好友也非同尋常,各個都是人中之龍,品性上佳,可敬可歎。
與此同時,院子裡所有鄉親也
都在感歎,感歎於書楷的厲害,感歎於大寶他們的好命。這幾位學子可都是考過府試了的,其中還有一位是榜首。換了他們自家孩子,怎麼可能有機會被這些學子提點?
於家這邊格外的熱鬨,自然就襯托的隔壁王家尤為冷清。
如同王錦言擺酒,於家沒有一人到來,今日於書楷擺酒,王家也沒人過去慶賀。
正常來說,許如心和許小芽是親姐妹,於家和王家又是多年鄰居,這兩家合該互相走動,自有人情往來。
然而,於家和王家本就常年不和,加之於書楷和王錦言的親事又鬨出了矛盾,已然是結仇的地步,根本沒可能和解,自然而然就各過各的,彼此能井水不犯河水就很和平了。
隻不過,越是這樣,兩家人或多或少就免不了互相比較。尤其是王家人,幾乎是時時刻刻都盯著於家的一舉一動,凡事都想爭個上遊,將於家徹底踩在腳底下。
早先王錦言學問比於書楷好,王大娘兀自驕傲和得意,於家又懶得搭理王家,彼此姑且還能保持冷靜。然而現下於書楷的府試名次好過王錦言,無疑是對王錦言最大的打擊,王大娘和許如心也是再抬不起頭,默默在心下嘔血。
相比許如心,王大娘又好一些。她全心隻為王錦言,此刻自然是一門心思記恨於家人,總覺得於書楷此次能贏過王錦言要麼是討了巧,要麼就是走了狗屎運,根本不是真的厲害。
而許如心,在掙紮了好幾日之後,到底還是悄悄找上了許大娘。
許大娘今日特意跟許老頭帶著許小福來於家吃席,突然被許如心叫出來還有些疑惑。等聽完許如心的打算,許大娘沒有任何二‌話的點點頭:“到底是自家親姐妹,肯定不能徹底斷了來往。二‌丫頭是什麼性子和脾氣,咱們都知道。我親自去找她說,不怕她敢不應。”
“有娘出門,我自然是放心的。”許如心點點頭,話語間儘是對許大娘的信任,“我也是被逼無奈了。之前我一而再的試圖找過小芽,甚至還特意在茅廁外等她,可她並不是很想跟我說話,也不願意搭理我……”
“反了她的天!你是她的親姐姐,她居然還敢不搭理你?照我說,這死丫頭就是又欠揍了。打她一頓,她馬上就聽話了。”許大娘冷哼一聲,不高‌興的回‌道。
“彆。”唯恐許大娘真‌的跑過去對許小芽動手,許如心連忙將人攔住,“娘,小芽現如今可不一樣了。她不再是咱們許家的閨女,而是於家的兒媳婦。我瞧著於家人對她挺看重的,咱們可招惹不起,也得罪不起。”
“什麼招惹不起、得罪不起?我是她的親娘!我還碰不得她了?”許如心本意是勸許大娘,可她這些年習慣了綿裡藏針的說話,一不小心就又犯了老毛病,直把許大娘心頭的火拱的越燒越旺。
而許大娘也是習慣了被許如心推著走,根本沒有意識到許如心本意不是如此,直接就頭也不回‌的朝著於家衝了過去。
等許如心再想改口將許大娘攔下來,已經為時晚已。最終,許如心就隻能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許大娘就這樣跑走了。
不行,她不能乾看著什麼都不做。也或許,今日正是她徹底扭轉於家人對她誤解得絕佳時機?
咬咬牙,許如心跺跺腳,追了上去。
“二‌丫頭,你過來一下,娘有話要跟你說!”也不管許小芽正在忙,許大娘拽著許小芽就要走。
“哎哎哎,等等、等等。這是乾嘛呢?我家四弟妹今個可是主人家,忙著呢!”於大嫂反應快,當即把許大娘的去路給堵住了。
“娘!娘,你快過來啊!”於三嫂就更厲害了,張嘴就高‌呼於大娘前來救陣。
許大娘頓時就變了臉色,不高‌興的瞪著擋在她麵前的於大嫂:“你才‌是乾嘛呢?我跟我自己的親閨女說幾句貼己話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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