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沒時間思考,便被據說是京城榮國府的人回了京。
榮國府他隱約有些印象,原先也是承襲爵位的高門大戶,隻是這一兩代逐漸凋零下去,沒什麼冒尖兒的人才。
陸淵安靜地坐在馬車上,皺著眉,看著自己如今的這句身體。
長相他曾在銅鏡中匆匆一瞥,烏黑的頭發,白白小小的臉,他倒不在意長得如何精致好看,隻舉得身材嬌弱得很。
他抬了抬手,手腕瑩潤雪白,但是不堪一折,換做原先的他,肯定隨手一捏都能捏碎兩個。
這身體的主人力氣小,連帶他也總覺得無力,隨便動一動更是氣喘籲籲,身子骨明顯不大好。
他還不是十分能夠適應這具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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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林黛玉輾轉反側,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趁著事態不可收拾之前進宮一趟。
聽聞陸都督要進宮,副將江安恍然大悟,“都督是想先去宮裡試探一番好為明日謀反做準備?都督心思縝密,屬下佩服得五體投地。”
林黛玉:。。。。。。大可不必。
林黛玉進宮原本是要麵見小皇帝,勸他換了路線,既然陸都督這番準備都做在南山,隻要皇帝改了路線,一切不都迎刃而解?
進了宮,林黛玉才發現,她麵對的是比勸皇帝改路線還要好的消息。
小皇帝病了,明日出行取消。
這下可算是上天開眼,解了這燃眉之急,讓陸淵雞飛蛋打白忙活一場。
江安有些不解地看著“陸淵”嘴角若隱若現的笑意,不明白為何一場精心謀算落了空,陸都督反倒很輕鬆愉快。
良久,江安悟出了一個道理,都督這是不喜形於色,難以叫人看出他的真實想法。
陸都督,果然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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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府的車馬到了京城,早就過了陸淵原先謀算的日子,不知道如今情形到底如何。
陸淵輕輕動了動手腕,抬手悄悄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城門口的告示,上麵既沒有皇帝的訃告,也沒有自己的追捕令。
陸淵怔了一怔,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照理說,如今已經決出勝負,怎麼一副風平浪靜無事發生的樣子?
再走了數米,上麵貼了告示,要尋找民間醫士,為皇帝治病。
陸淵心中隱約有了推測,大概是這病,讓原先的計劃耽擱了下來。
眼前的路漸漸熟悉起來,眼見就要到自己真正的住所,陸淵出聲,叫了停轎。
前麵的轎夫得了令,猛然停了腳步。
陸淵掀了簾子,下了轎,站在自己原本的府邸前,看著門口的石獅子和上頭的牌匾,一時之間心情有些複雜。
過往的行人有些疑惑地打量這站在路中央,呆望人家門匾的姑娘,陸淵回了神,知道自己這樣也進不去,正要轉身離開,先借著現在的身份生活,猛然發現自家府邸門口,出現了兩道熟悉的麵孔。
一個是自己的副將江安,一個是一張寫滿茫然和驚訝的,自己原先的英俊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