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婦女們被拒絕了也不生氣,走之前還說:“要是想去和嬸子(大娘)說一聲!”
粟朗搖頭:有錢沒錢,彆人對你的態度真是天上地下。他要抓緊掙錢。
*
粟朗一行人抓住了顧客的心理,又能舍下臉吆喝討好顧客,加上幾個擺攤的男人長相又不錯,很快在市裡就有名了,有了大批回頭客和忠實買家。
自然也引來了一些人的嫉妒和跟風。
現在正是嚴打,那些嫉妒的人想雇個混混找粟朗攤子的事都不好找。
好不容易找到兩個,一看粟朗這邊的攤子六個大男人,還個個身材高大,背心裡露出的肌肉結實流暢,一看就是會打架的人。
兩個找事的混混立馬慫了:他們兩個對人家六個,擺明了給人送菜呢。
問攤販為什麼自己不上,他和混混一樣的心理,也怕被粟朗六個大男人揍。
搞不了破壞,那就搞模仿。
從義城進的貨是吧,他們也去進,進一模一樣的,而且賣價比粟朗的還便宜。
一開始劉天幾人急得不行,王小明甚至捏捏拳頭想去揍那個擺攤擺到他們對麵,還故意壓低價拉他們客人的那個攤販。
被粟朗一把拉回來。
“彆衝動。你打他這一頓是出氣了,他報警把你抓去警局,關你十天半個月,你說誰的損失大?”
李石頭又氣又急:“那我們就這樣不管了?咱們的顧客好些被他們搶走的!”
劉天:“不然我們也降價?”
粟朗搖頭:“降價不是長久之計,今天我降,明天他們繼續降,這樣惡意競爭下去,我們都掙不到錢,甚至還虧本。”
劉天、王小明、李石頭幾人氣得不行,又拿他們沒辦法。
粟朗眯眼看向對麵的攤子,朝劉天勾勾手,和他說了幾句話。
劉天的眼睛越來越亮:“好,我這就去。”
“朗哥,你讓劉天去乾嘛?”
粟朗:“很快你們就知道了。”
到了中午吃飯,他們果然很快知道了,粟朗讓劉天找人買了對麵的貨。
“這不是給他們白送錢嗎?”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粟朗拿著對麵的貨,一件件摸過去,又扯了扯,然後臉上露出了笑:“放心,他們的貨賣不長久,東西質量太差了。我估計這襪子,洗兩次就會破洞。還有這內衣,裡麵不是純棉的,版型也不對,穿著不會舒服。”
對麵隻買到了同樣式,但是質量完全不一樣。
“而且市裡又不是隻有這一個擺攤的地方,這裡賣不動,我們還能去大學城。”
粟朗不關心對麵的惡意挑釁了,有些自作聰明的人,你不用出手,他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
有客人喜歡便宜就讓他去,有客人問為什麼他這邊的貴,粟朗就拿質量說話。
“我們家的東西都是精挑細選進來的,襪子結實透氣不捂汗,內衣裡麵要麼純棉要麼加蠶絲,而且版型也絕對最合適人體的。便宜貨我也能進,但那穿著不舒服,穿幾天就爛了,賣了也是砸我的招牌。你們穿一次覺得不好了,肯定不會再來我的攤子。”
“對對對,是這個理。我情願多花點錢,也不想買次品東西。”
“那你選我家攤子是有眼光的,我家就沒有次品。”
客人被哄得心花怒放,在粟朗這裡買了一堆。
粟朗家的生意雖然受影響,但晚上粟朗再去大學城擺個攤,睡覺就在劉大德酒店的宿舍裡擠一擠,快到夏天了,也不擔心凍到。
沒貨了回家再拿,很快,粟朗的家裡的貨越來越少,他手裡的錢也越來越多。
“對了,今天我去趟警局。”
王小明隨口問道:“去警局做什麼?”
“有點事。”
粟朗是去領他之前交到莽哥那裡的保護費。
鄉親們的保護費他已經用自己還了,從莽哥這裡剿上來的錢自然是歸他的,他不能不要。
粟朗把記賬本給李隊看過了,所以這錢他拿著也算過了明路。
從警局匆匆回來,劉天就遞給粟朗一把瓜子,朝對麵攤子一點頭:“看,真熱鬨。”
粟朗抬眼看過去,隻見一群婦女拿著從對麵攤子上買的小衣服,抓著攤主讓他賠錢。
“你這衣服這麼差,賣的也不便宜,你拿我們當冤大頭呢?”
“這種一次性衣服賣給我們,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我不管,衣服穿一次就爛了,你給我賠錢!”
“賠錢!”
華國人愛看熱鬨是天性,對麵攤子被圍得嚴嚴實實,攤主想跑都跑不掉。
而且過來的人各個難纏,也不怕事,都是附近家屬院的,喊一嗓子能叫過來更多人。
最後攤主隻能捏著鼻子退貨退燒,粟朗這邊不費一兵一卒,對麵就一敗塗地,估計賠得不少。
那些被對麵便宜吸引過去的顧客,又回到了粟朗攤子上。
“還是你家的東西好,穿一個月了什麼事也沒有,不起球不變形。”
粟朗笑吟吟地給客人挑貨,一點不介意她們選擇了更便宜的:“我家的東西你可以放心,都是我精挑細選的。而且我賣得也不貴,就走個薄利多銷,賺個人工費。”
至於是不是這樣,顧客們隻要買得開心就好了。
*
六月下旬,粟朗家的麥子要收了。
粟朗:!!!
收麥子,這怎麼乾?
望著一望無際變得黃燦燦的麥子,粟朗沒有感覺到喜悅,隻感覺眼前一黑。
他們家地不多,隻有五畝地,綿綿沒有地,還沒到重新分地的時間門。
聽著不多,可要是單憑人力收,也要好幾天。
而且收完之後還要曬、攆、揚……
沒一項輕鬆的。
粟朗家以前收麥子的主力是他爸媽。
對,他爸也去地裡,坐地裡收麥子。以前原主是不會乾這活的。
而綿綿小不點乾不動活,就跟在後麵撿麥穗。
這時候村裡所有的小孩都會挎著個籃子出來撿。
粟朗聽他媽說完人工收麥子的步驟後,想也沒想說:“請人收吧。”
錢春紅立馬拒絕:“就五畝地,請什麼人,浪費錢。這些地我一個人最多五天也乾完了,加上你爸還要不了五天。”
“太累了,而且還曬。”
粟忠國憨厚笑道:“家家戶戶都是這樣,就這幾天,收回來就好了。”
粟朗:他有什麼辦法,隻能跟著一起去割麥子了。
他從來沒割過麥子,一開始鐮刀差點割到自己的腿。
而且麥芒接觸到手,再一流汗,那個刺撓,又癢又痛,是粟朗從來沒受過的苦。
他差點扔下鐮刀說不乾了。
但他抬頭看到錢春紅、粟忠國認真割麥子,一句苦沒喊過的模樣。
再看看臉上流著汗,喘著粗氣,看起來又熱又累的綿綿,也在低頭認真的尋找著落在地裡的麥穗。
粟朗撂挑子不乾的心思漸漸熄滅了。
他咬著牙開始認真收麥子,全身心投入進去,也就不覺得累和手疼了。
漸漸的,粟朗掌握了割麥子的竅門,割得又快又好。
一天結束,粟朗和他爸媽收了兩畝多地的麥子,明天再割一天就能完事了。
粟朗低頭借著昏黃的燈光看手裡磨出來的泡,想著怎麼弄破他。
“哥哥。”
綿綿在他屋門口伸出一個小腦袋,手裡拿著針還有一個紫藥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