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睜大眼睛,問道:“你說什……”
她話沒說完,羽人族的戰士向前了一步,高大的身軀和碩大的翅膀形成了一種無聲的壓迫感。
“主人,”羽人族戰士又重複道,“我來服侍主人。”
花朝:“……誰讓你來的?王女?”花朝有點想生氣,但是羽人族的這位戰士雖然嘴裡說著虎狼的話,麵上卻並沒有什麼淫.邪諂媚之色,她就暫且認為這是一場誤會,是王女看之前的那些族長都比較淫.亂,以為她也是如此。
但是很快羽人族的戰士又說道:“是主人讓我來的。”
“主人看我許久,喜歡我的翅膀,我便明白了主人的意思。”
花朝想到了她之前確實看了幾眼這個羽人族的戰士。
但也隻是幾眼,就那麼在人群中多看了幾眼,因為他的羽翅是沒有雜色的一片潔白。
可她絕對沒有那方麵的意思啊!
羽人族的戰士又向前一步,伸手來碰花朝的臉,這些戰士是羽人族繁衍的關鍵,他們是血脈最純淨的羽人。
而羽人嚴格來說不是人族,是妖族,妖族和人族在性上麵的理解是完全不同的。
一方將這個當成是享樂和繁衍,而人族更注重的則是感情。
因此這個羽人族十分直白和大膽,伸手一扯,身上的那幾塊布就沒什麼了。
花朝驚得不輕,後退了一步。羽人族的戰士則是又湊上來,伸手要去抱花朝的腰身。
花朝連忙抬起一條手臂,阻攔著他的靠近,急急解釋:“你誤會了誤會了,我隻是覺得你的翅膀很漂亮,沒有要和你怎麼樣的意思!”
殊不知在羽人族裡,覺得對方的翅膀漂亮,基本上等於稱讚對方的繁衍能力和血統,和示愛沒有什麼分彆。
因此羽人族的戰士露出了迷惑的表情,遲疑了一下,讓花朝的手按在自己赤.裸的胸口上。
兩個人同時頓住,羽人族的戰士低頭,看著花朝纖細素白的小手,翅膀顫了顫,而後自花朝手掌心按著的地方,開始生出了細細密密的絨毛。
那些絨毛很快覆蓋了他整片胸膛,花朝手腕上的羽環亮了一下,她麵前的羽人族戰士,便從頭到腳被絨毛覆蓋住,麵具驟然掉落在地,俊朗的麵容變換形狀,頃刻之間,他變成了一隻體型碩大的白色巨鳥。
巨鳥張開喙,口吐人言。
“謝主人賜福。”它振翅帶動的風導致花朝的長發繚亂,這大殿很高,足夠它盤旋一圈。
而等再落地之時,他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高壯結實的少年,後背沒有了那一對不能縮回身體的翅膀。
他看著花朝的眼神狂熱崇敬,他們羽人族戰士原本翅膀都是能夠縮回身體的,但是從前的族長和每一任主人都施法讓他們無法將翅膀收回身體,無法變成普通人模樣。
就是怕他們偷偷跑出秘境,混跡在人群之中不好控製尋找。這種事情在最開始時,不堪壓迫的人逃跑過一次,自那之後,羽人族戰士的翅膀,便再也不能收回身體裡了。
花朝今天無意間解開了這個戰士的禁製,讓他變回了尋常模樣,他們族中本來就在傳言這一任的主人如何好,他本來也是被看上,必須要來的。
但是此時此刻,他是真心想要侍奉這個主人。
“主人。”他的雙眼深邃明亮,接著走到花朝的近前。
花朝眼珠子都不知道往哪看了,急急道:“你出去!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我不需要人侍奉!”
可是羽人戰士現在就像一個狂熱的信徒,他想要侍奉新主人,想要主人生下屬於他們的王女或者王子。
因此他並沒有馬上出去,還想爭取一下。畢竟鳥這個族類,求偶通常都是孜孜不倦的。
他甚至對著花朝大方展示他的身體,詢問:“主人是喜歡我的翅膀的,”
他說著便又綻開了翅膀,繞著一直在躲避他的花朝抖動,期望能得到花朝的青睞。
花朝真想把這個羽人族的戰士直接扔出去,可是他現在光著,扔出去就說不清了。
而且她剛剛進境到金丹境,可謂一步登天,她還沒適應使用自己的能力。
這遲疑的幾息之間,那個羽人族的戰士靠得越發近,而就在他再度抬手要來碰花朝的時候,突然一道黑影襲來,裹挾著剛猛勁力,直接砸在羽人族戰士要碰花朝的手上。
“哢”地一聲脆響,羽人族戰士的手掌以可怖的弧度扭曲。
他抱著手臂悶哼一聲,敏銳看向大殿偏殿的門口,煽動翅膀進入了作戰模式。
而花朝也朝著那邊看去,一看到站在偏殿門口的那個人影,她整個人像是被燙了一般,飛速挪開了視線。
她的臉肉眼可見變為緋紅一片,想到這個場景實在是太像捉奸,她趕緊拉開和羽人族戰士的距離,厲聲道:“我命令你出去!”
她的聲音不自覺帶上了一些金丹修士的威壓,羽人族的戰士對她不設防,直接被壓得跪地。
他抬頭不解地看向花朝,“主人……”
“我不是你們從前的那些主人,不是看你幾眼,就是要跟你怎樣。”
她飛速偏頭看了一眼站在大殿偏殿陰影處的高大身影,急切道:“你快出去!這裡不用人伺候,你去告訴王女,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再進來!”
羽人族戰士眸光黯淡下來,知道他的主人在他和那個人之間,選擇了那個人。
他扶著自己的斷手,將碩大的翅膀收回了自己的身體,而後撿起了地上散落的布料,迅速將自己圍好,出去了。
大殿的門關上,夕陽斜照,將整個殿都抹上了一層蜜漿。
花朝輕咳了一聲,還站在方才那個斥退羽人族戰士的位置上,像是被釘死了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