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哪個修仙門派,會像凡人一樣過年。
清靈劍派也不過。
因此過年那天,整個清靈劍派,就隻有飛流院過年。
這天師無射早早就把門中的事情都處理完,然後跑來找花朝,這算是花良明默許他們兩個在一起之後,師無射第一次正兒八經地上門來。
沒有幾個嶽丈會看自己的女婿順眼,越是寵女兒的父親越是挑剔。
師無射手中提著花朝告訴他的,花良明喜歡喝的酒,還有一些花良明在凡間的時候比較吃得慣的點心。
打扮得肅整端莊,眉目沉斂神色莊重,一副隨時祭出武器便能殺出去斬妖除魔的架勢,即便如此,還是站在飛流院的門口,被從一樓望向下麵的花良明挑剔了好一會兒,才總算是回頭叫了花朝,告訴她師無射來了。
等花朝往出走的這一會兒,花良明還是忍不住道:“妖族人麵獸心說得可真沒錯啊,你可夠能裝的,變成一隻禿尾巴狗蟄伏了這麼多年,如願以償把大壯騙到手了是吧?把你嘚瑟的,還……”
花良明聲音一頓,聽到花朝過來的腳步聲,立刻拐彎道:“還在底下站著乾什麼,好像我不讓你上來似的。”
師無射:“……”他不敢說話,也不敢擅動。
隻是站在樓下,麵紅耳赤地被花良明用眼刀子紮得快漏氣了。
幸好花朝很快從屋子裡出來了,從一樓的欄杆探出頭,看到師無射喜道:“你來啦!”
說著便順著樓梯朝下跑,花良明看她看到師無射那麼開心,一顆老心有些酸楚,像是浸泡在了陳醋裡麵。
畢竟是他自己的女兒,他自己能看出來,若說花朝之前對謝伏是喜歡,那對師無射就是明確的愛。
她無論是提起他,見到他,都會笑起來,眉飛色舞蹦蹦跳跳。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十幾歲。
最近還梳起了十幾歲小姑娘才梳的發式,整日不知道有什麼可高興,司刑殿門檻快讓她踏破了。
還夜不歸宿!
想到這裡,花良明就忍不住狠狠又剜了師無射一眼,花朝已經從倒數第一階台階上蹦下來了,師無射雙手拎著東西,也非常精準地接住了她。
花朝幾乎吊在他身上,師無射那張對著花良明故作端莊的臉也繃不住了,露出了笑意。
師無射笑起來眉眼不自覺眯起來,狐媚極了,像是故意在勾引人。
花良明在樓上見了,一眼都不忍多看,無聲嘟囔了一句:“狐狸精。”就轉身回了屋子。
“你買了好多東西啊!”花朝勾著師無射的脖子打悠悠,他挺拔精壯,掛著一個她也能自如行走上樓。
“東西放在哪裡?”師無射說,“給你買了廣蘭國國都新出了一種糖,酒心的。”
“名叫“烈火灼心”很是風靡,你肯定喜歡。”
兩個人邊拖拖拉拉地朝著樓上走,邊鼻尖湊著鼻尖說話。
周遭侍奉的侍從婢女見狀都捂著嘴偷笑,也有人眼中露出羨慕情緒。
花朝等不及進屋,輕車熟路從師無射腰間儲物袋摸出了新糖,就開始吃。
“哇……酒心是燒刀子嗎?”她震驚地瞪大眼睛,“好辣!”
“糖和酒還挺搭的!”花朝圍著師無射,像個小孩子一樣又翻找他儲物袋裡麵的其他東西。
花良明在自己屋子裡,看見了兩人這般親密,翻了翻眼睛,看著師無射就覺得他是個禍害。
從前自己的女兒追求了那麼多年的“仙女”形象,行為端莊舉止優雅,這才跟他在一起幾天,就被教得完全像個扒著大人要糖吃的“小孩”了。
花良明鬨心地一揮手,把窗子關上了不想看,順著他房間的階梯下了地窖,去煉丹了。
但是花良明同為男人,知道他女兒如今這個狀態,才是正常的狀態。
若是你跟一個人在一起,連本性都不敢暴露,連自己都不能做,還有什麼趣味?
花朝指揮著師無射先把帶來的酒和點心都給了婢女,準備晚飯的時候煮了,他們三個人喝一些。
師無射則是被她拉進屋子,門一關,花朝就像隻猴子,迫不及待盤到師無射身上。
師無射也急切無比地托抱住了她的雙腿,將她抵在糖罐架子上麵,深切地親吻。
唇舌像是裹著蜜糖,怎麼都吃不夠,他們每天都見麵,夜裡有時候還會宿在一起,但是每一次見麵,還是會覺得久彆重逢。
師無射將花朝吻得氣喘,直把她眼角都要逼出淚來,這才緩慢地停下,用鼻尖一下一下蹭著她,將透著酒心糖香氣的花朝,緊緊地摟在懷中。
閉著眼滿臉都是沉溺和癡迷。
花朝靠在架子上,雙腿還絞在師無射腰間,被他的熱情和癡迷的樣子帶得熱血沸騰。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大多是相互影響的,一個人總是表現得冷淡,那另一個總會慢慢淡下來。
如果一個人總是熱情似火,癡迷難解,看一眼都覺得驚心動魄。那麼另一個很大程度上也會變得越來越熱情。
畢竟愛是能夠感受到的。
花朝正是因為師無射每次都像條吃不夠的野狗,被他帶得越來越喜歡跟他在一起,每天想見他,想被他狠狠抱著,勒到骨頭都發疼。
他旺盛蓬勃的感情,讓花朝沉溺不已。
兩人緩了一會兒,嘴唇便又像是磁石,貼到了一起,不同剛才的“久彆重逢激情四射”,這個吻就顯得無比的纏綿繾綣。
花朝閉著眼睛,眼角洇出了一點水霧,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師無射,盯著他輾轉癡迷的神態看了一會兒,師無射感覺到了,也睜開了眼睛。
他太沉迷了,變成了豎瞳。
花朝見狀忍不住笑了起來,師無射也悶悶笑了。
兩個人總算換了一個地方,到了床邊上去坐著。
花朝還是騎在師無射腿上,就沒有下去。
他們小聲說著話,花朝問師無射,“我剛聽到我爹爹說你了,你彆往心裡去啊。”
師無射搖頭,鼻尖戳了下花朝的側臉,在她耳邊道:“明月長老說得也沒錯。”
他確實是潛伏多時,終於得償所願。
花朝又哈哈哈笑起來,不過笑了一會兒便道:“叫明月長老多生疏,你不想跟我一起叫爹爹嗎?”
師無射聞言眸光沉沉看著花朝,緩慢點頭,聲音都有點啞了,“想。”
“那我們等到過完年,就舉行道侶儀式,還不好?”
師無射眸色更沉,卻並沒有如花朝所想的一樣,急不可待地說好。
他從前機關算儘,就想和花朝定下來,但是此刻卻一句話都沒有說,捧著花朝的臉,在她唇上虔誠地輾轉不休。
花朝又被他親得腦子不清醒,而後聽到師無射獻祭一般地在她耳邊叫道:“主人……”
花朝後脊從脖子一路酥到尾椎,人都軟了下來,唇分後,環著師無射的脖子有氣無力道:“你就知道我受不了這個,這大白天的就彆勾引我了吧?”
被師無射這一聲主人一打岔,花朝暫時先把結為道侶的事情給忘了。
兩個人相擁了好久,像一對連體嬰兒,怎麼都不願意分開,哪怕分開,沒一會兒又黏在一起了。
一直到晚上吃年夜飯,他們才從花朝的屋子裡出來。
手拉著手,朝著落雨亭的方向走。
到了那裡一看,花朝笑起來,武淩和鴻博長老也在。
“大師兄,師尊!”
“先叫你大師兄,可見我這個糟老頭子,在你心中地位不保。”鴻博長老已經喝上了,說話間從小婢女手中又拿過一杯,調侃花朝。
武淩也笑起來,他原本霜雪堆塑一樣的人,一笑就露出兔牙,整個人柔和得不像個劍修。
“師妹、一師弟、來這邊坐。”
一行人落座,桌上菜肴不算多,但是勝在精,他們本來吃不了太多,隻是聚一聚,喝點酒,湊個熱鬨。
有武淩和鴻博長老在,花良明也不好再對師無射橫挑鼻子豎挑眼。一行人吃得十分舒服,人間酒水本不醉修士,但是他們誰也沒有用靈力驅散,因此個個麵上都透出了一些薄紅。
天南海北地聊一些事,大多都是關於修煉,關於其他的宗門,更多的是關於這段時間蜂擁而至慕名而來,也想分一杯“清靈劍派越境進境”的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