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夠了沒有……你要到……什麼時候……”方征一隻手抓撓在他背上,淫毒剛開始發作的時候,這種事情緩解了他的痛苦,中間甚至有一度讓他雖然羞恥卻快活的感受——
但毒被化解了很久,子鋒好像還未滿足,這可怕的強度看不到個頭。
子鋒一晚上都不能說話,但肢體語言和生龍活虎的行動最直觀地表達了他的訴求——不夠,還不夠。
事實上,他們這一晚上驚心動魄的事情很多。方征用過武力,對方亦然,且不止一次。但結果隻是從床上換了個地方被製服,後來又回到了床上。
而“我會殺了你”這句話,也成為今晚方征說得最多的三句話之一。但雖然他今晚無論是詛咒或是求饒的多少次,他說出的話也不比他身上的痕跡多。
天亮了,鸕鶿慢條斯理地重新撬開貝殼,一點點探索下去——該吃個早餐了。
比之昨晚的饑餓,今早的鸕鶿要顯得從容不迫得多,甚至有心思玩弄一下河蚌的殼,再一寸寸碾磨進去。
而滾滾的抗議聲也愈演愈烈,但因叫了一晚上,那聲音明顯有氣無力又沙啞。
快要到中午的時候,奇肱國的巫醫,等到了昨晚辛苦照料病人的子鋒,說要一些消腫止痛、清涼緩釋的藥物。還要了一大盆水,去給病人擦洗。
子鋒的領口袖子全都嚴嚴實實,但嘴唇不知為什麼還是腫的,據他說是被一隻蜜蜂叮了一口。
“蜜蜂”此刻正在床上沉沉入眠,被子滑下來的半邊肩膀上,有新鮮的牙印。直到被抱入水中,才疲憊地睜開眼睛。
“我一定會殺了你的。”方征眼皮都睜不開,對著那人的方向嘟囔著。他身上都是那人的齒痕,身體裡麵是那人的……那人還從背後抱著他,邊給他清理邊吻他的耳垂,不但不介意他這樣說,反而還饒有興味、一副期待之色。
-----------------
長綾很驚訝地看子鋒打手勢說,過幾天就可以上路,方征的毒已經解除了。不過這幾天他身體還不好,需要多休息一下。
長綾抽動嘴角,很想知道這毒到底是怎麼解的,雖然奇肱巫醫說有人體質比較好,但他們之前的記錄,不都是冷熱交替發作個好幾次,少則數日多則數月才好麼?這方征體質也太逆天了吧?
長綾並不知道解毒的“旁門左道”,也隻能將疑問憋在心裡,但明明毒都解了,子鋒去照顧方征的時間卻很長。他經常下午端著食物進去,第二天快要到中午才出來。在這期間長綾一次也沒見過方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徹底解了。
有一次長綾繞路去方征休養的那間房的窗外看看,因為窗戶對著流水,河邊都是淤灘,幾乎沒有人走。長綾隻有遠遠走到河對麵。
她看到方征房間的窗子開著,方征雙手搭在窗台上,子鋒站在他身後,伸手到窗台的沙土上教他認字。他們自然看得到長綾,子鋒還遠遠用手勢指示她到奇肱部落外麵探路巡視。方征倒是一句話沒說,盯著子鋒教他認的那幾個字,眼睛也沒有抬一下。
隔得遠,她看不到方征額頭和脖頸上遍布的汗珠。
長綾轉身離開,河岸對麵的窗戶被關上。剛一關攏,方征就渾身顫抖地順著窗台往下癱去,他們上半身衣服穿得好好的,下麵卻光裸著連在一起。剛才子鋒裝模作樣地教他認字,其實方征一筆一畫都沒記住,眼睛都是冒金星的。但就這樣他還能聽到附近人走動說話聲音,簡直要瘋了。
“你明知道她在對麵,還故意打開窗子!”
方征又氣累又羞惱,一次是為了解毒,第二次是他太累動不了,第三次是他沒恢複打不過子鋒,眼見著第四次第五次都會是這個理由……可是打不過能怎麼辦,誰被弄得精疲力儘散架後能立刻生龍活虎?
“為什麼你都不累,不都該是做這種事情的那個比較累嗎!?”語無倫次,被他抵在窗子後麵親吻著繼續抽.插,子鋒的腰力簡直好得不了的。其實方征體力算是好的了,他柔韌結實的身軀還方便被折成各種形狀,恢複得也快……但他就是打不過子鋒,總是被子鋒製服後強迫做.愛。
子鋒第一次開葷之後食髓知味,這幾天簡直跟頭發情的野獸似的,一有空就溜進來乾他。方征走又不能走,躲也躲不掉,拒絕也沒用。這件事上子鋒一點也不聽他的,好話賴話說了個遍。感情牌也打了,道理也講了,一點用都沒有。子鋒終於得以釋放心中積蓄多年深沉情感,加之對自身存在消亡的恐懼,都在這索取並進入方征身體的滿足感中得到安撫緩釋。
說來無恥,都是真動手,子鋒用穿山甲挖洞重逢的那次,擔心傷到方征所以沒用全力。但這次他好像找到了開關,有些譬如腰腹或肩頸的部位被子鋒用力製住的時候,方征就會不可遏製地渾身發抖。身體罔顧主人意誌自發做的決定,最後都會猛烈糾纏在一起。
方征想不通,抗議、打一頓、甚至殺人的威脅,拯救不了他。他隻能絕望感受到身體的變化——越來越敏.感,也越來越熟悉契合,並且從中得到了掩飾不住的越來越多的快感。當初他還稍微喜歡著連風種種感受,本來以為被背叛衝擊得四分五裂,如今卻又幽靈般地死灰複燃。可“連風”從頭到尾都是對方偽裝出來的。
方征一點也不想,他至今都沒有認可子鋒的做法和人格,但他被子鋒強迫乾熟了身體,這不是什麼好事,這讓他的身體和心分裂了,他總是在獲得快感時,浮現深切的痛苦。子鋒當初的欺騙和背叛在他心中如同垃圾渣滓,而他竟然渴望和這樣的人做.愛。
做個好孩子啊……朦朧中那句話又在耳邊浮現。
不行,我變壞了,我壞得像爛泥一樣了,壞透了……對不起,父親。他是個垃圾。亂七八糟的液體肆無忌憚憚流淌著,方征心想,可是我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