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忽然間,方征驚訝地發現,子鋒沒有知覺的身體,居然有個地方起了反應?
“小風!?”方征顫抖問,他心裡忐忑,既希望子鋒醒來,又害怕這時醒來太疼。
子鋒起反應的地方,是在雙腿之間,那從前讓方征痛苦又歡娛過的器官。
方征小心翼翼,麵紅耳赤地等了一會兒。子鋒並沒有睜開眼睛,但他身軀起伏幅度稍微大了些,手指微微屈伸著,額頭浸出汗珠。
那兩隻小金蜥蜴也醒了過來,它們平時從來不吃東西,方征也不知道要靠什麼養,它們似乎喝喝風就行了,居然還長大一點點。
方征看著扭來扭曲的兩條並封小蜥蜴,臉紅著詰問道:“你們這兩隻小蛇,是不是涎液裡又有那種東西了?你們就不能分泌點正常的好東西嗎?”
小冰和小火滋滋地吐著舌頭,似乎在抗議方征把它們叫做“蛇”,真奇怪,方征明明是聽不懂動物語言的,卻覺得它們好似在看熱鬨不嫌事大般說:
“才不是我們的問題,明明是你讓人家那什麼太久了。”
方征猛地搖頭,小金蜥蜴怎麼可能說這種事,是自己又墮落了。
方征想安撫子鋒讓他平靜,至少不要現在醒來。他顫抖地伸出手去撫摸子鋒。在觸碰到那滾燙東西時,想到子鋒遭受的痛苦,心如刀絞般抱住子鋒的身體。
到底該如何,才能治愈子鋒身上這道傷口。方征自以為有顆堅固的心。可是一想到這個模樣的子鋒,他就像是嬰兒,無能為力,什麼都做不了。這令他軟弱、自我厭棄、渾身都是軟弱的無力感。他貪戀地抱著子鋒的身軀,感受著那滾燙的溫度,似乎這才能讓他軟弱的部分有個支點。
方征茫然又刺痛地想,我是不是,真的很喜歡你了?
又或許,這種感情,比喜歡還要稍微深刻一點。那是方征內心從來沒有被開發過的部分,就像一片長滿蓢花(蒲公英)的柔軟草地,風一吹就漫天白絮。
他把耳朵貼在子鋒沒有受傷的軀乾上,平息著自己和對方不合時宜的欲.望。雖然時機不對,但那是子鋒還好好活著的有力證明,他確認了這一點,心中湧動著疲憊後的滿足與平靜。
在巨大的浪湧退潮間,方征什麼都不願意想,什麼都不想管。隻希望子鋒能好起來,帶著自己到一個平靜沒有戰亂的地方。這是方征第一次產生和他少年愛人遠遁天涯海角的念頭。可那就像是海市蜃樓的夢境。這個時代天地皆為熔爐,哪裡會有安寧美好的田園生活條件呢?
方征終於知道了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從此之後,他心中某處將永遠敞開、永遠孱弱與永遠柔軟,白天黑夜,睜眼閉眼,都不會有停息。
方征所不知道的是,子鋒身軀微微顫抖著,他雖然不能醒來應答,也不能回應方征的摟抱,可是他感受得到這一切。
他感受得到,征哥哥小心翼翼照顧他,替他清理頭發、指甲和擦身。
他感受得到,征哥哥親吻他的麵頰,手撫過他□□的胸膛和腹肌激起的細小顫栗。
他感受得到,征哥哥替他紓解……其實那地方起反應,是因為他知道征哥哥就在他身邊,他想要他。
他甚至感受得到——如果子鋒能回應,定然欣喜若狂,被巨大的幸福淹沒,不顧一切把他的征哥哥給做得起不來床——方征主動貼近他,用自己身體紓解他腿間的……
子鋒並非一無所知,心臟上插著把刀又如何呢,這是他一生最幸福的時光。他想要從今往後都有方征如此的對待。
·
方征抱著子鋒坐上奇肱人的飛車啟程,十幾頭五彩鳥撲扇著翅膀升空。這架飛車下麵有火筒作為動力,據說三天就能飛到虞夷境內。
地麵上另外三支打聽金鸞、斟尋和前巫長下落的小分隊也同時出動。她們人很少,騎著祖薑的大狐狸,輕盈地躍下高山和峽穀。
方征給華族部落傳訊息,現在應該差不多到了,二銅牙會帶著小獬廌出發,和他們在虞夷邊界彙合,去東邊尋找它那隻失落多年的獬廌長輩。
白雪皚皚的昆侖山間,飛車行駛在雲層裡,把瑤城漸漸甩在身後。前方是翻湧的雲海,飛車不斷避讓過一些高大的山體,無論是雲海下方還是兩側經過的山巔,都看不清全貌,就像是未知的前路和遠方。
沒關係,我會看見的,方征凝望著東邊,飛出雲層,飛過山崗,再行駛幾日,就可以進入虞夷國境,看到那棵高大的建木樹。建木樹在虞夷的最東岸,據說毗鄰東邊的大海。
傳說,昆侖的龍巢空穴的成因,是因為上古時代的花隱與龍遊。而曾經的巨龍順著自西向東的滾滾大江,遊入了蒼茫的大海。
——第三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