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怡聞言很平靜：“全部資料暫時還未完成。不過前導公式以及材料測算已經做好，可以說基本框架已經在那兒, 剩下的還需回C市完善驗證。另外, 這份U盤裡麵有足夠詳細的資料, 國家可以拿去研究後再決定要不要采取我的方案。”
顧朝暉麵帶笑容地站起來, 越看徐靜怡越欣賞, 現在很多搞科研的人，本事不大性子卻很傲，一個兩個藏著掖著的似乎生怕被國家占便宜。
這小姑娘行為多大氣，很好。
他重重地握住她的手，稱讚道：“你放心, 我們絕不會讓你的心血白費。”
“不存在，隻有借助國家的力量才能構建我心中的世界，”徐靜怡不卑不亢地回複。
顧朝暉隻當對方在說奉承話，殊不知徐靜怡這話講得很認真。
片刻, 顧朝暉遲疑道：“小徐同誌, 這項技術若真那麼厲害，就因為這點小事讓美帝佬知道，我們豈不是吃大虧, 想當年核技術, 航母技術, 他們把我們卡的死死的。一點分享精神都沒有。憑什麼我們要分享出去……”
“如果你擔心技術泄露問題，我可以保證哪怕當著他們麵前建造, 起碼50年內不可能複製, ”徐靜怡斬釘截鐵。
顧朝暉再三確認：“你有這份自信？”
“我打個比方, 現代人當著古人的麵製造原/子彈，哪怕每一步都很詳細，但古代人依舊無法設計出來。”
顧朝暉懂了，這是知識結構差距太大自然造成的壁壘。
如果是這樣，那把鏡門透露給西方國家真是百利而無一害。
首先，任何一個有腦子的領導都會想要得到鏡門，這就好像工業革命需要蒸汽火車，電子訊息時代購買電腦一樣。哪怕他們還不會，也會想方設法購買學習。
一旦他們全麵鋪展開鏡門技術，最終卻發現一直製造不出，他們再懊惱也隻能不斷地和華國購買。
這就好像當初構建網絡社會時，全世界13台根服務器，1個為主根服務器，放置在美帝，其餘9個放置在美帝，歐洲2個，亞洲1個位於櫻花國。華國居然沒有一台，哪怕知道美帝可以通過控製根服務器而控製了整個互聯網，對國家網絡安全構成了潛在威脅，但龐大的網民基數，以及信息革.命時代，華國不得不捏著鼻子服從規則。
顧朝暉忽然有一種暗爽的感覺，風水輪流轉，也該輪到美帝嘗嘗無奈被鉗製的感受。
思及此，他又覺得有些好笑，上級命令是無論如何要滿足徐同誌的要求，哪怕對外付出一定的外交代價。在過來的途中，顧朝暉已經想好無數哄小女孩的招數，可結果呢，他們非但不需要付出外交代價，還能趁機壓榨美帝一筆。
當真是小瞧世上聰明人，他有點迫不及待想回去複命。
顧朝暉突然嚴肅著臉輕聲道：“小徐同誌。接下來的話組織沒有吩咐過，他們甚至明令我們不得過多說，但我有點忍不住想要詢問。”
徐靜怡抬眉。
“請問您的智能研究，已經抵達哪個領域？”
當代智能機器人大抵是三個層次，工業機器人、初級智能機器人、高級智能機器人。
一開始，沈斯年以為小球隻是高級智能機器人的升級版，但剛剛在徐靜怡給他們演示“四維空間”數據時，她都沒有命令吩咐，小球卻可以自主自發調整畫麵，與徐靜怡配合得親密無間，就好像最為得力的助手“人”一樣。
這絕對不是當代智能機器人能夠定義的。
“唔……我不知道等級，但應該是最聰明的，”徐靜怡聲音很淡，卻很有自信。
顧朝暉一愣，爽朗大笑：“好。我們國人就應該要有這種自信！你覺得未來國防是信息化為主，還是會演變成智能化為主？”
“智能。”
“你覺得我國從何時開始裝備會比較妥當？”
徐靜怡瞥了他一眼，沒搭話。
沈斯年從旁邊倒了杯水給顧朝暉，低聲：“隊長。你不是說過任務不可以夾帶私人感情嗎？”
顧朝暉一愣，拍了沈斯年一把：“你小子！這麼快就護上了？你媳婦？”
沈斯年尷尬一笑：“不是。就……朋友。”
顧朝暉單手拍拍沈斯年的肩膀，失笑：“剛剛是我心急了。請彆放在心上。”又似是解釋的多了一句，“我聽聞上頭有意向安排機器人方陣隊閱兵，所以……呃，想多了解一下未來的戰友而已。”
徐靜怡點頭：“我了解。”
顧朝暉總覺得被對方看透心思，咳嗽一聲：“你真的很不錯，期待能多見你。”沒達成目的也不惱，隻心下有些失落。
事情有了後續，他得回去上報。起身，他與李教授幾人告彆，拿著U盤先離開。
處於思索狀態的李教授，直到顧朝暉離開，才看向徐靜怡安撫：“小徐啊。你這可是又被國家給惦記上了。不過不要不高興。國家絕不會虧待你，也不會勉強你，該給予的他們一定會給。隻是溫吞了點……”
頓了頓，李文峰似是想起什麼，斬釘截鐵地補充，“當然，蛀蟲多少還是存在。若是有人膽敢借這事給予你不公平的待遇，你馬上和我或者孫丹聯係。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麵對李文峰關懷的視線，徐靜怡沒有隱瞞的意思：“教授。智能機器人未來肯定會進入方方麵麵的領域，不論是軍用還是民用。對此我早有心理準備，自然不會因為顧朝暉的試探生氣。我剛沒接話，隻是覺得不應該那麼輕易。”
“那麼輕易？”李教授一愣。
“我是直播製作的小白，有心的人應該錄製一些代碼。若是他們帶著問題過來詢問，我樂意儘數解答，但若是讓我上門解說喂飯，我不會做的。”
“為什麼？”李教授糊塗了，既然樂意給，為何不人情送到底。
“很簡單，做科研最需要的是鑽研探索精神，若是習慣被我喂飯，這一批人的後續隻怕要廢。現在我將做飯的材料擺在這，想吃的人起碼得有主動動手的意思，這種我才願意幫。也隻有這類人，在未來才有炒成菜甚至是創造新菜式的能力。”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啊，”李教授為之動容。
他欣慰地看著徐靜怡，心裡也隱約有些奇怪，她在科研上麵的心態會不會太老成了點。視金錢如糞土也就罷了，這種傳道受業解惑的態度是怎麼回事？這不是他們這樣的老人家才有的嘛。
思索一會，李文峰才說：“我明白。我會和上麵提的。放心，絕對不會虧待你。好了，這些麻煩事先交給國家去交涉。我們繼續趕C市的飛機。”
沈斯年聞言起身拿起行禮。
他剛推開賓館門，發現外麵站著一男一女，正是之前跟著顧朝暉的軍人。他們沒有上前搭話的意思，保持安全距離，不言不語地跟在三人身後。
*
華夏B市，國安一處裝潢普通的會議室內。
顧朝暉表情嚴肅地做彙報：“以上，就是今日溝通的全部內容。小徐同誌對智能機器人很有自信。斷定美帝那邊是謊話連篇。”
“哦，原來如此，”顧朝暉的上司是一位年過半百的女性，她單指敲了敲桌子，笑容很恬靜，“真是位了不起的小姑娘。原本我想著就算是竊取又如何，這麼多年來我們國家的科技是怎麼發展起來的……”
“咳咳，”顧朝暉咳嗽了兩聲，試圖打斷上司的話。
“嗬，這有什麼好掩飾的，當年我國一窮二白又被全麵封鎖，沒點手段怎麼可能發展這麼快，”儒雅的女性推開椅子站起身，“回頭你做個詳細報告，我轉交上去。”
“還有一事，”顧浩初補充，“她提供了一個新的技術，據說可發展國力以及坑美帝。”
“哦？”女性好奇回首，“坑美帝？小家夥年紀不大心很大嘛。詳細說說看。”
“是。”顧朝暉點頭。
然後將在李教授那兒聽到的一切，一字一句完全複述過來，最後補充：“我不是技術出身所以不明白具體有多厲害。但若是鏡門真的能成功，全球國與國之間距離為零，隻怕鐵道部門、外交部、稅務部和出入境人事局都會抓瞎。”
“不，你完全看錯重點，”女性眼底閃爍著精光，“若能壟斷鏡門技術並且推廣到全球，其戰略意義是相當偉大的。”
她從抽屜中拿出一卷世界地圖鋪開，這份地圖看著有些年份，其標注的華國國土麵積比目前實際麵積還要大。
顧朝暉無奈抿唇，隻當沒看見。
女子摸了摸地圖，眼底帶著點狂熱：“你知道在古代製約大帝征服世界的阻礙是什麼嗎？”
顧朝暉腦後落下一滴汗，“是後備資源不足？”
“錯！”女人搖搖頭，“是陸地運輸條件製約了一切，因為距離太長，兵員無法跟上，命令無法執行，物資容易被截斷。如果秦始皇或者漢武帝等時期有現代交通的運輸能力，我國版圖還能再擴大三倍。”
顧朝暉頓了頓，乾笑：“部長，我國走和平民主共同發展路線。”
中年女性輕瞥他一眼，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轉移道：“我記得國家應該給她安排了保鏢吧。”
“國安一組孫丹負責。我讓白鳩和毒刺也跟著了。”
“我記得她開公司了吧，安排人了嗎？”
“……還沒有。”
“你去聯係下白傘安保公司，”女性慢悠悠地開口，“但凡她所處的地方，安保質量就不能差，費用記得給申請最優惠的，太多就掛我個人的賬上。”
顧朝暉一愣，白傘安保公司，裡麵收錄的全是各個軍區優秀的退役特種兵，明麵上是民營企業，暗地也會為國家做一些事。因為專業優秀，價格自然也是國內一流。
看來部長不是一般的看好徐靜怡。
*
兩個月時間過去。
因為星耀公司時不時發布一點消息，網絡上對小白智能機器人的熱情雖不如之前那麼強勁，但始終未曾消散。
尤其發布會臨近，一波又一波的網民對明日翹首以盼，熱情又有噴湧的架勢。
至於外媒對徐靜怡不利的消息，幾乎被國家封鎖乾淨。
哪怕有留學生翻譯了一些不利的媒體報道過來，也被路人粉釋義是國外的嫉妒，被徐靜怡的腦殘粉們追著咬，當然，這些腦殘粉也很文明，他們不罵人。
他們隻找到那些黑子們的微博和推特底下，留各種各樣奇葩的數學題、物理題、化學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