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和方鼎騎著馬,立於高處,一眼就望見告示牆上貼滿了男子的畫像。畫像跟秦遠有九成九像,怪不得剛才街上那些人都一眼認出他了。
“又是他,不過這人長得是好看,跟神仙似得,難怪尉遲府的人會在全城道觀的告示牆上貼他。”路過一名書生瞧見告示牆後,忍不住和同伴感慨道。
方鼎驚得咋舌,替秦遠擔憂,“所有的道觀都貼了!遠弟,恐怕這滿城的百姓都認得你了。這次你恐怕是躲不過了,要是沒什麼大事,去尉遲府走一趟也好。”
秦遠沒吭聲,驅馬繼續前行。隨後他和方鼎分彆,並告知方鼎他明天就不和他一起結伴同行了。方鼎猜測秦遠可能是因為今天的事為難,理解地點點頭。
……
尉遲府。
尉遲婉兒焦急地在屋地中央徘徊,等待消息。
五天前,中毒的她剛剛蘇醒,隱約看到了一張臉,是那張她朝思暮想見一眼就忘不了的臉。當時尉遲婉兒就認出來了,這人就是當初她在大街上相中的那名俊朗男子。但她還不及開口喊他,那人就匆匆走了。
尉遲婉兒質問過弟弟尉遲寶琳,但尉遲寶琳對她含糊其辭,故意有所隱瞞,當時在場的下人也都對她緘口不言。
如果救她的恩公,剛剛好是她的心上人,這是何等的緣分!這種奇遇就是天注定了!
尉遲婉兒當然不甘心,她決定要親自問問當事人。於是,尉遲婉兒就花重金請了十位擅長畫人像的畫師,把她心上人的畫像畫出來了,然後謄了幾十份出來,全程張貼尋人。
“娘子,來消息了。”
尉遲婉兒開始接連不斷地收到了外頭傳來的消息。
聽說此人叫“何布緄”,尉遲婉兒特意把他的名字寫了下來,仔細琢磨,讚歎名字文雅好聽。又聽說人在興化坊附近出現過,尉遲婉兒立刻前往興化坊邊的大街找人。街上沒尋到人後,又得消息聽說他人住在曲池坊,尉遲婉兒就直奔長安城最東南角的曲池坊。
結果她帶著人拿著畫像在曲池坊挨家挨戶地問,還是沒找到人。尉遲婉兒累得額頭汗珠兒直往下滾,更憋氣自己怎麼就巧妙地錯過,就是見不著心上人。
尉遲寶琳聽說消息後,騎著馬趕來,瞧見自家大姐撿著岸邊的石頭正往河裡丟,忍不住笑起來。尉遲寶琳是個信守承諾之人,他既然答應過秦遠,就不會告訴尉遲婉兒秦遠的下落。
尉遲婉兒再問尉遲寶琳無果後,立刻擺出做派:“尋個人能有多難,你就算瞞著我,我也照樣能把人揪出來。”
“那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了?”尉遲寶琳問。
“何布緄,名字很好聽。”尉遲婉兒原本剛烈的嗓音變得柔和了幾分,
尉遲寶琳哈哈笑起來,“大姐,我勸你還是死心吧,衝著這名兒就知道人家對你根本沒心思。”
尉遲婉兒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何布緄’讀出來就是‘何不滾’。”
尉遲婉兒怔了怔,赤紅著臉罵尉遲寶琳胡說。
二人所處在的河岸邊有大概有一丈長的斜坡,長滿了半人高的荒草。
尉遲婉兒氣得抬腳想踹身邊的柳樹,不小心腳滑,從岸邊的斜坡往池水方向滾去。
尉遲寶琳慌了,忙帶人衝下去救。尉遲婉兒倆腳往邊上蹬一下,人就停止了滑動,隨後她就一個縱身自己站起來。但尉遲婉兒忽然立在原地不動,扭頭往右手邊斜坡的方向看。
尉遲寶琳衝下來後,立刻查看自家大姐的情況,緊張地問尉遲婉兒有沒有事。尉遲婉兒伸手指了指向了剛剛她所看的地方。
尉遲寶琳跟著看過去,發現有八名光溜溜的男人齊刷刷地躺在草叢裡,他們肩挨著肩,都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尉遲寶琳立刻用手擋住了家姐的眼睛。尉遲婉兒則立刻把尉遲寶琳的手撥到一邊去。
尉遲寶琳本以為這八個男人都是死人,被什麼壞人打劫了棄屍在這裡。結果屬下們告知他八人都有呼吸和脈搏,是活人。
找了大夫診脈查看,大夫說八人從脈象上看都健康正常,可奇怪的是怎麼叫都叫不醒這個八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