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更合一(2 / 2)

大唐奸臣 魚七彩 18656 字 3個月前

估計那凶手等了兩天之後看秦遠還活著,就開始各種辦法對付他。

危險就在身邊。

秦遠入睡時,把廚房的菜刀放在枕頭下麵,以防意外。

次日晨起,秦遠先檢查一圈屋內外的情況,確認都沒有問題之後,才去查看農場的收獲。

今天收獲喜人,是金燦燦的香蕉。香蕉個兒大,粗而飽滿,扒開皮,裡麵乳白色的蕉肉就露了出來,甜香味兒,異常誘人。肉厚,細膩,柔軟,蕉肉鋪滿整個口腔的時候,甜津津地,勾出了更多的貪吃欲。

這一頓秦遠吃到打嗝,拍了拍肚子,才罷口。

可見哄李世民開心,是一件非常重要的頭等大事!為了吃飽吃好,他得再接再厲。

甜食給秦遠帶來了爽朗的心情,他乾勁兒十足,精神抖擻地到達雍州府,準備迎接他的新工作。

“雍州府的法曹參軍現在空缺,你官職為八品下階主簿,但實際做的事是暫代法曹參軍之職務,掌管一步分的刑名案件。”溫彥博介紹完瞄一眼秦遠,補充一句,“一部分邪門的刑名案件。”

“好!”秦遠乾脆應承。

秦遠本來就長得容顏清俊,這會兒眉目舒展,信心十足,就顯得更加好看。

“你接連兩天遭遇追殺,心情還能這麼好,溫某佩服。”溫彥博在秦遠的感染下,本來壓在心裡的愁思消散了許多。

“溫治中,那八人的膚色又變了!”小吏匆匆趕來告知。

秦遠和溫彥博趕到時,昏迷的八名男子皮膚呈漲紅狀態,很像煮熟的蝦。

“怎麼又變紅了?”溫彥博怔怔地望著秦遠,目光裡帶著十足的期盼,他希望秦遠能給他答案。

秦遠搖頭。

溫彥博這下可愁壞了。那邊方鼎一家三口的蠱毒還沒解,這邊還有八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變色的男人。

溫彥博一個頭兩個大,他這任雍州府治中可真難做。

……

午飯過後,小吏前來傳報,有人主動上門應征,聲稱會解毒蠱。

溫彥博大喜,立刻命人帶上來。

“怕找不到解毒蠱的大夫,我就命人貼了幾張告示出去。”溫彥博跟秦遠解釋道。

來人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穿著湖藍色裙裳,杏目流轉,一副機靈模樣。她步伐邁地很大,不像一般女子那般文靜。進門時四處張望了一番,目光最後定格在了秦遠身上。

溫彥博驚訝之餘,心裡有些失望,覺得這小丫頭太年輕,八成是不懂事嚇揭告示,來鬨著玩兒的。而且這丫頭忒貪戀男色了,一進門就盯上了秦遠。

秦遠忽見陸巧兒,吃驚不已,起身問她:“你怎麼回來長安城?”

“我怎麼不能來,律法上規定說我不能來麼?”陸巧兒看見秦遠後,高興萬分,歡快地湊了過來,告訴秦遠她已經來長安城三天了。

溫彥博驚訝:“你們……認識?”

“我之前在安定村附近隱居的時候,認識的,他是安定村村長的女兒。”秦遠介紹完了,就繼續追問陸巧兒怎麼會知道自己在長安城。

“盧小娘子的伯父伯母收到了房仆射的來信,信裡頭提到你了,我當然就知道你在長安城了。”

“你爹同意你來?”

“唉,不同意也不行啊,我被人退婚了,在村裡丟儘了臉,我還能去哪兒。”

“你來長安城,難道是——”秦遠的小心臟忍不住哆嗦了下。

陸巧兒瞧秦遠怕成那樣,噗嗤笑了,“你想什麼呢。剛好我姨母在長安城,我爹就讓我來投奔她,順便囑咐我姨母幫我尋個好人家嫁了。沒辦法,在老家我嫁不出去了。”

陸巧兒說得很輕鬆,顯然她並不介意嫁不出去這件事。

“告訴你,你可彆指望我再喜歡你了,我為了你連婚都逃了,你不動心就罷了,還不告而彆!我早就已經想得明明白白,死心了!你千萬被後悔,後悔沒用的,我不會再看上你了!”

陸巧兒壓低聲警告秦遠,沒讓那邊的溫彥博聽見。

秦遠立刻點頭,乖乖地表示他明白。

溫彥博耐著心思等著他們敘舊後,便訓斥陸巧兒莽撞,不該擅自揭了官府的告示。按照正常法理,她可是會領板子受罰。

“不過看在你和秦遠是故交的份兒上,今天我便饒你一遭。”

“我沒有!”陸巧兒對溫彥博無辜地眨著眼睛道,“我確實會解蠱毒,我娘是苗疆人,我打小就聽她講過這些事。”

秦遠和溫彥博皆驚訝地看向陸巧兒。

陸巧兒傲氣地揚脖子,對秦遠道:“是不是忽然發現我很厲害?”

“那看你是不是真能解。”秦遠帶陸巧兒去瞧方鼎一家五口。

陸巧兒打量一眼,立刻道:“他們中了蛤/蟆蠱。”

秦遠和溫彥博有點相信陸巧兒的能耐了。

溫彥博忙問陸巧兒他們是否有救。

“好在他們中蠱的時間不長,當然能解。”陸巧兒點名讓秦遠記下方子,“班蝥二十隻,去了頭足之後加糯米炒熟。貓兒花根十五顆,桃樹根上的皮五兩。這三味和在一起磨成粉,搓成丸子服下即可。”陸巧兒問秦遠他們是怎麼中的蠱毒。

“喝水。”秦遠道。

“那就用水送服。”陸巧兒提醒他們一定要水,否則就會效用很弱。

“那如果他們不是喝水中的蠱毒,便不能喝水解?”溫彥博好奇地問陸巧兒。

“對,用什麼方法服的毒蠱,就用什麼方法服解藥,飯服就用米湯水,酒服就用酒水。”

溫彥博恍然點點頭,這下他又漲知識了。溫彥博佩服地拱手,歎陸巧兒厲害,稱讚秦遠果然是高人,結交的朋友也都是高人。

陸巧兒驕傲了,嘻嘻笑起來,不自謙地感慨自己就是厲害。

“對了,他們服用解藥之後,有可能會上吐下瀉,這是正常的,隻有這樣才能把蠱毒排出去。”陸巧兒補充解釋道。

一個時辰後,解藥準備完畢,就讓方鼎一家五口服下。不久後,五人果然出現了陸巧兒所述的上吐下瀉症狀。

至第二日,一家五口全部蘇醒,恢複了神智。

方鼎得知經過之後,帶著家人連連給秦遠賠罪。

“這不是你們的錯,是我連累你們了。”秦遠安撫幾句方鼎之後,親自送他們一家子回去歇息。

溫彥博得知秦遠家昨夜被人闖入,驚訝不已,“到底是誰,幾番針對你,不僅明目張膽,而且手段十分殘忍,竟對方鼎一家老小下手,連孩子都沒放過。”

“從花牡丹的案子之後,我就一直覺得哪裡不對。”

花牡丹的案子,秦遠參與地很低調,知情的人並不算太多。但從這個案子之後,秦遠就感覺自己似乎就被什麼人盯上了。

凶手非常迫切地把除掉他,但似乎又有點畏懼他,不敢直接對他動手,所以幾次三番耍暗手段設計他。

“先從你最近得罪過的人查起吧。”溫彥博就讓人悄悄監視弘文館的孫一山和周誌武。

秦遠覺得他的神仙身份很有可能被這個人識破了。對方視他為很大阻礙,又怕他,所以必須除他而後快。這個人怕他還會如畫牡丹的案子那樣,繼續阻礙他做大事。

秦遠預料不到接下來的‘大事’會是什麼,但他相信這‘大事’一定會跟李世民扯上關係。即便他不知道這個凶手是誰,他隻要待在李世民的身邊,照樣能洞悉異常。更何況,他心裡或多或少已經有點數了。

溫彥博忽然想到一件事,對秦遠道:“對了,你昨天讓我得空去問問太史局星象的事,我昨天晚上就去太史令家問了。太史令說沒什麼異常。”

“那些重要的星可都看清楚了?”秦遠主要想知道紫微星的情況,但他不能直接開口問,否則會引起溫彥博的恐慌。誰會沒事兒關心紫微星的情況,除了皇帝,那就造反者。

溫彥博應承:“都看了,都沒問題。特彆是紫微星,光芒大盛。有聖人庇佑,我大唐一定會國祚昌隆。”

秦遠猛然想明白了,紫微星確實不會有什麼問題。照正常曆史來講,李世民的帝王運非常好。如果紫微星因受妖邪之氣侵蝕晦暗無光,不光人間看得見,天上的神仙們早就看清楚了。他們下凡,手一揮,直接就能把這些事情擺平了。

但僵屍、蠱毒、奪舍……這些看似邪門的東西,其實都是人為,並沒有涉及到真正的妖邪。

有人利用‘神仙不能插手人間事’的法則,鑽了空子,意圖通過人為作惡,去改變的大唐曆史。

這樣的話,天上的神仙都管不了。

好一出陰損的算計!

但這對秦遠來說也是一次很好的機會,亂世造英雄,他肯定可以趁機戴罪立功,恢複仙身了。

秦遠淡然扭頭看了一眼那邊正寫書寫案情的溫彥博,他邁著輕輕步子,走了出去,找了一處沒人的屋子。他四處看看,進屋後,淡然地把門關上。

秦遠立定站在屋子中央,忽然跳起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瘋狂地嗨起來。

耶耶耶,這下他絕對有機會回天庭了!

耶耶耶,再蹦幾下!

小吏聽到這邊屋子有聲響,就跌跌撞撞跑來通報,推開門,正好看見秦遠扭著屁股從桌子上頭跳下來。

小吏一驚,跌坐在地上,呆呆地仰望著秦遠。

秦遠安靜地緩緩地抬手,扯了下衣襟,皺眉斯斯文文地對小吏道:“有隻蚊子,好生煩人。”

蚊子鬨起來是很煩人。

小吏非常理解秦主簿的做法,連忙表示自己一定會幫秦主簿抓到屋裡這隻可惡的蚊子。

“人醒了?”秦遠用拳頭擋住嘴巴,尷尬地咳嗽一聲,音調溫潤地發聲。

小吏:“啊,對,人醒了!那八名男子的身份也已經查明。”

“他們都是皇宮宿衛,兩天前領假四天出宮。八人約好共同喝一頓酒之後再回家。家人們等了一晚不見人,還以為他們兄弟幾個玩高興了,未敢叨擾。直到今天,因覺得時間太長差人去尋,方得知他們早就離開,遂來報了官。”

“皇宮宿衛,兩儀殿還是甘露殿?”秦遠再問。

小吏驚訝:“主簿神算,他們是甘露殿的侍衛。”

兩儀殿是李世民日常辦公之所,甘露殿則是李世民的寢宮。八名侍衛為何會突然暈倒在曲江池邊昏睡不醒,其更深層的原因就不言而喻了。這應該就是那個暗中算計他的凶手,準備謀劃的‘大事’,還是對付李世民。

怪不得凶手最近這一天對他連番出手,因為這八人被雍州府意外發現,凶□□急跳牆了,擔心事情被他看透,所以想快點除掉他。

秦遠和溫彥博到達之時,八名侍衛正尷尬地站在一起,有些不知所措。

溫彥博打量這八人一番,問他們有事沒有。

八名侍衛紛紛拱手道歉,表示他們之前出宮太過高興,就一時喝多了。結果他們把人就跑去曲江池裡遊水,最後不知道怎麼耍酒瘋,脫了衣服,跑到岸上的草叢裡睡著了。

“真真該死,令二位使君見笑了。”八名侍衛再三行禮,從言談舉止上看,這八人沒什麼不正常。

“可醉酒哪裡會睡這麼久,已近兩日了。”溫彥博懷疑道。

“喝得多了,醉上三天三夜的也有。”八名侍衛紛紛附和著解釋,似乎這並沒什麼不正常。

“但你醉酒熟睡的時候,身上的皮膚會變顏色,一會兒黑一會兒紅,怎麼解釋?”秦遠繼續質問他們。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會不會是酒喝太多了,身子才紅了?紅過頭了就黑了?”

一人發話,其餘七人跟著附和。

溫彥博再問了他們幾個問題,發現回答都如常。

溫彥博問秦遠的看法。

“皮膚乍紅乍黑肯定有問題,總之不能讓他們回太極宮當值。”秦遠道。

“好,我會把事情稟告上去。”

秦遠雇車送陸巧兒回了她姨母家,就準備回家拿兩件衣服去雍州府暫住。他不能繼續留在自己的住處冒險。

回去的時候,秦遠發現顧青青站在他家門口徘徊。

“有好幾日不見你了。”秦遠笑歎。

顧青青歎口氣,“我爹怪我之前亂跑,就把打發到城外的姑母家住了幾天。他今天才把我接回來,喏,這是我給你帶的點心,我親手做的。”

秦遠接過顧青青送來的點心盒子,打開瞧,見這些點心樣做得確實好看,讚歎:“跟桃花似得。”

“這叫梅花酥,是梅花!”顧青青糾正道。

“好,是梅花,多謝你。我還要忙著搬行李去雍州府,改日再和你聊。”秦遠告辭道。

顧青青點點頭,稱讚秦遠了不起,不僅當了官,還調任得這麼快,真厲害。

“我聽說你最近遇到了危險,家裡總是不太平,你可小心些。千萬要謹慎,注意安全。”

秦遠點點頭,讓顧青青也照顧好自己。

他回屋拾掇了兩件衣服,就跟顧青青道彆。

秦遠在雍州府安頓好之後,溫彥博就笑著來看他。

他瞧見桌上的食盒,抽了抽鼻子,立刻道:“廣酥樓的點心,聞著味兒我就知道了,算你識貨,我也愛吃他家的梅花酥。”

秦遠看一眼溫彥博,“沒認錯?”

“錯不了,跟你說我總吃。”溫彥博笑罷,就不客氣地伸手要拿一塊,被秦遠一巴掌打了回去。

“遠弟,你這麼護食啊?”溫彥博吃痛地揉著手,怪秦遠小氣。

“帶上人,我們去抓凶手。”秦遠起身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