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去涇州辦案, 鏟除反賊立大功後連夜趕回,此刻覺得困了累了在情理之中, 魏征不好說什麼。魏征無奈之下命秦遠先回去好生歇著, 回頭再找他一同處理案子。
秦遠謝過魏征的理解, 立刻上馬疾馳而去。速度非常快, 隻在眨眼間。
君子坦蕩蕩, 小人長戚戚。
這秦遠這般快速地逃離,估計是心虛怕他,聯想他之前幾番花言巧語恭維聖人,實在難讓人相信他不是奸佞。
魏征因此在心裡多加了幾道防備,同時提醒自己以後與秦遠相處的時候,要擦亮眼睛, 抓準他的錯處, 一旦秦遠真有奸佞行徑他絕不會令其得逞。
長孫無忌和溫彥博從宮裡出來後,就詳查戶籍資料。最終在隋朝時所留下的陳年舊檔中, 找到了徐安一家七兄弟的戶籍記載。由此尋人打聽,順藤摸瓜,將餘下的徐家五名兄弟緝拿歸案。經過連夜審訊之後,初步斷定徐安的五名兄弟並不知情。但因為謀反連坐的緣故,除徐安、徐寶二人處死外, 徐家其餘的五名兄弟及其家人都被發配至嶺南。
堂審之時, 徐安的證供與之前沒有變化。他隻承認因憎恨長孫無忌, 所以在把個月前, 趁羅藝來信巴結攏長孫無忌的契機, 私下聯絡了羅藝。模仿長孫無忌追隨李世民那樣,他就追隨羅藝謀反。因怨恨長孫無忌一直不把他當人看,徐安在涇州時就趁機假傳聖旨給了秦瓊,意圖構陷長孫無忌。
這個供述在邏輯上根本經不起推敲,但因為徐安嘴硬死咬這些話,溫彥博等人也想不出其它的理由,隻好就這樣交差了。
……
其實秦遠並沒有誆騙魏征。他確實精神不濟,先回家補覺,睡到第二天早上神清氣爽,才去找溫彥博想辦法。
溫彥博則繼續熬了一夜,才勉強把徐家兄弟的事兒給解決了。他這會兒腦子暈暈乎乎,眼皮都快睜不開了,忽聽秦遠提到了花牡丹和秦瓊,頭痛欲裂。
“我的祖宗呐,這還讓不讓人喘口氣了。”溫彥博揉著太陽穴,吩咐屬下去買些提神湯。
秦遠把拎來的二十幾個李子送給溫彥博。
“我來的時候路過西市,碰巧看見有買李子的,挑了幾個。”
溫彥博想起上次秦遠在州采的野李子就特彆好吃。他高興地謝過他,拿起一個李子就塞進嘴裡,實實在在地咬了一大口。
酸楚感順著他的兩腮蔓延到整個頭骨,溫彥博難受地五官皺在一起,丟掉了手裡沒吃完的李子。
“怎麼這麼酸,跟上次的味道完全不一樣。”溫彥博牢騷道。
“我正想告訴你,這就是水土差異,那天咱們運氣好,碰見剛好味道好的,今天買的這個就酸。”
溫彥博頗有怨念地回看秦遠,“兄弟,你倒是早說啊,酸得我魂兒都快沒了。”
“倒不用提神湯了,你看你現在多精神。”秦遠半開玩笑道。
溫彥博無奈地擺擺手,讓秦遠彆逗他了。
倆人接著就商量花牡丹的事。
“案情不能耽誤,咱們實話實說。”秦遠說道。
溫彥博也同意秦遠的說法,但是如果這事呈報上去,聖人若信了,他們有犯欺君之罪的嫌疑;聖人若不信,他們有犯了妖言惑眾之罪的嫌疑。更何況現在魏征關注這樁案子,他是出了名的守法嚴厲,隻要他一插嘴,這問題必然變得更加棘手。
“沒那麼嚴重,咱們努力講明道理便是。就說當初出現這種事的時候,因為太過詭異,我們自己也不敢相信,所以需要查實才敢上報。因為這件事一直沒有查實,所以就被擱置了。”睡飽覺的秦遠,腦子有點機靈了。
“如果聖人高興的時候聽你這說法,是能混過去,如果不高興,加上魏公在旁添油加醋,我們倆說被定罪就定罪。”溫彥博勸秦遠不要太過樂觀。
秦遠眼珠一動,十分自信地笑起來。他告訴溫彥博,今天他還偏偏就樂觀了。
農場今天剛好收獲甜瓜。
秦遠讓溫彥博稍等,他去取了一筐甜瓜來。隨後倆人一同進宮,對李世民娓娓道出花牡丹的案子。
李世民又一次能吃到甜瓜,挺開心。
當初他們二人因為事情詭譎,而做出隱瞞的決定,確屬於情理之中,可以理解,李世民便不計較了。事關朝中重臣的名譽,李世民責令他二人儘快查清案件,以確定牡丹的死因是否與秦瓊有關。
秦遠和溫彥博謝恩之後,順利地離開了皇宮。兩天兩夜沒睡的溫彥博終於扛不住了,趕緊回家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