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彆, 給人當父親還是可以的, 但當丈夫我就不行了。”秦遠立刻拒絕,雖然他知道長孫無忌的話其實就是開玩笑。
長孫無忌八卦地詢問秦遠:“為什麼不行?”
“動情太難了。”秦遠自認為算是比較有人性的神仙了, 但是在感情這方麵, 天性使然, 他不容易產生什麼需求。
長孫無忌默然。
秦遠說得已經挺委婉了,他能明白。
長孫無忌想了一會兒後,就想開口勸秦遠彆氣餒,說不定還有醫治的辦法。他可以幫秦遠請宮裡的最好的太醫。可是這話到嘴邊了他有點說不出口,畢竟這種事情對於一個男人來講是很大的缺憾,難以想象秦遠心裡正承受著什麼。他自己是沒辦法感同身受,若開口勸得不對, 說不定會讓對方覺得有炫耀的意味,還不如不說。
最後,長孫無忌隻悠悠地歎了口氣。
秦遠見長孫無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還拿很同情的目光看自己, 突然反應過來他想什麼。
“我是說我呢, 可是一門祈求吾皇開心,執念太深, 就不容易動其它的念頭。不是說我不行,我很厲害的!”
“哦, 好的, 你說什麼是什麼, 你厲害。”
長孫無忌難得讓步一次, 沒有跟他犟嘴,但秦遠總覺得哪裡不對。
算了,怪他傻,居然和長孫無忌這種人聊真心話。
秦遠和長孫無忌不歡而散。
秦遠啃了幾個杏子之後,就去找周小綠,見周小綠還在看案卷,忍不住稱讚她認真。
秦遠遞了個杏子給周小綠。
周小綠接過來邊吃邊看,看完手頭的這份兒案卷之後,她就把手上咬剩一半的杏子都放進嘴裡,將案卷整理整齊放好,然後才把嘴裡的杏核吐出來,放到布帕上。
秦遠注意到那帕子上已經堆了二十幾個杏核,伸手要去收拾,被周小綠攔住。
“做什麼?”
“幫你扔了。”
“不能扔,我要留著種。”周小綠道。
秦遠笑起來,“行,那你種吧,”其實這種種子在人間的土裡根本就種不出來,但是秦遠沒辦法解釋,隻能由著周小綠去嘗試。
周小綠想起來自己剛才聽到屋外有鬨聲,問秦遠出什麼事了。
“沒事,已經解決了。你看了這麼多案卷,看出什麼沒有?”
周小綠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這點特彆好,這就相當於現代的電腦,把資料準確無誤地儲存進去後,就可以進行隨意地搜索比對。
“是同一人所為,這裡一共有九十八份案卷,在六十四個現場找到了嫌犯的腳印,腳印雷同,都是七寸半。二十二個現場有迷香的味道,鬆香味的。受害的女子最小十五歲,最大三十五歲。”周小綠聲音平平地進行闡述總結。
秦遠點頭,“和我看到的差不多,說點我不知道的。”
“秦大哥,我們都看同樣的東西,知道的差不多好像也不奇怪。”周小綠歎道。
秦遠把整個商州和上洛縣的地圖拿給周小綠,讓她想一想,這些受害者的受害地點或者其他什麼地方,是否有雷同之處。
周小綠仔細搜索腦中的記憶,回答秦遠道:“這個人隻在商州地界犯案,上洛縣最多,共有五十三起報案,餘下的大概均勻分布於柞水縣、鎮安縣、丹鳳縣和商南縣,這些地方隻在今年的二月下旬、三月,和去年的八月、九月,這幾個時間發生案子。
其中有八十五家都是男人在外,要麼趕上在外乾活或者做生意,要麼就是應酬花天酒地去了,總之剛好不在家。而家裡的女人,不管大小貧賤,是母女還是主仆,但凡年紀在十五到三十五之間,稍微有點姿色的女子,隻要被這個采花大盜盯上了,就會被一網打儘。”
秦遠:“那近段時間,也就是二三月的時候,案子都發生在另外四個縣城?”
“對,大概是上洛縣這邊案發太多,所以采花大盜就又跑去那幾個地方作案了。”周小綠揣測道。
“你剛才說有八十五家男人在外,那剩下十三家,男人都在家呢?”
“在,卻也沒用,”周小綠尷尬地紅了臉,去挑出案件,讓秦遠自己看,她就不細說了。
秦遠拿出其中一個瞧了瞧,確實夠缺德了。男人陪著妻子在家同榻而眠,嫌犯用迷煙迷暈了倆人之後,就把男人踹下了床,照樣‘辦事’不誤。
周小綠表情平淡地盯著秦遠,用平淡的語調對秦遠道:“把他千刀萬剮都不解氣。”
“你不能表現激動氣憤一點麼?”秦遠問。
“可以。”周小綠抓起桌上的水杯,砸了一下,然後麵容淡定地看著秦遠,意思這就算是她的‘激動’了。
“行,還是原來那樣吧。”
秦遠托著下巴在桌邊坐了會兒,隨便撿了幾個案子,招來府裡衙差去詢問。他想知道這幾個受害者家裡的男人,是不是經常外出不在家。隨後不久,秦遠就得到了肯定答案,確實都如此。
秦遠抱起所有的案卷往外走。周小綠忙要去幫忙,被秦遠製止住了。
秦遠堅持捧著高過他頭的案卷,朝長孫無忌的房間去。正在外頭候命的幾名商州府衙差見狀,連忙要過來幫忙。
“彆來,這是機密,誰都不許碰!”秦遠嗬斥一聲之後,把案卷捧到長孫無忌門前。
長孫無忌的隨從忙給秦遠開門,秦遠一進屋,手沒端穩,一摞子案卷有一半都散落在了地上。
戴胄聽到外頭有聲響,立刻跑出來查看情況。他琢磨著會不會是又來了什麼奇怪的人找秦遠認親。
秦遠看見戴胄探頭探腦地往屋子裡瞅,立刻大聲喊戴胄進來,引得外頭所有人側目。
戴胄還以為秦遠想找茬,一鼓作氣,大步流星地邁進門。
秦遠飛快地關上門,哐的一下,聲音特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