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焚長安(1 / 2)

大唐奸臣 魚七彩 11279 字 8個月前

溫彥博問秦遠何故突然說這個, “忽然提隴州的案子作甚?”

秦遠硬拉上長孫無忌和溫彥博一起騎馬上街。

溫彥博疑惑地跟著秦遠騎馬走到朱雀大街後,就見秦遠一直盯著路邊的明溝看, 這種明溝在長安城的大部分街道都有,左右兩邊各有一處,為下雨時排水所用。

長孫無忌正心情不爽, 則沒心思去觀察秦遠看什麼。他還在計較剛剛秦遠和他故意鬥嘴的目的,居然是為了歇一歇腦子換個角度思考。這話開始聽的時候還好, 但禁不住琢磨,越琢磨越氣。把他當成什麼了, 閒著放鬆時用來逗樂的小狗?

秦遠這個仇他可記下了, 這次是真記下了,絕不會像之前那幾次那樣輕易放過秦遠!否則他長孫無忌的名字倒過來寫!眼下為了顧全大局,他暫且忍著。等這樁案子破了,他非得收拾利索了秦遠,令他這輩子見著自己都畢恭畢敬給自己行禮, 害怕得心哆嗦。

長孫無忌因為心裡有著自己的盤算, 此刻一點話都沒有, 倒是安分地跟著秦遠騎馬走了三條大街。

溫彥博卻忍不住了,讓秦遠趕緊解釋解釋, 他看明溝的目的為何。

“長安城的地勢東南高西北低。隴州丟糧案就是借著地勢偷糧。長安城也有地勢高低,安平郡主怕是也想借這個地勢做點什麼。

“莫非你認為安平公主打算水衝長安城?但這不可能啊。”溫彥博越加疑惑不解,“近日雨水少, 關內那邊還大旱, 她上哪兒弄那麼多水衝垮長安城?想夷平這麼大的一座城, 靠水渠那點水肯定不成,得是近丈高的驚濤駭浪,除非她變身龍王!”

“長安城由南向北十一條街,由東向西十四條街,全城由此被劃分成為一百一十個坊。每條大街的兩側都修有水溝,或土築,或磚砌,上有明溝,下有深水井和排水道,城門下建還有排水涵洞,而永安渠、清明渠和龍首渠都流經城內。”

秦遠解釋完長安城的排水情況。

“自然不太可能是水衝長安,具體是什麼我還猜不到,需要再查。但這方向我覺得可能是對的,人手少還想做點大事波及全城,利用這地下排水道是個很好辦法,不僅可以不走明麵,引人注意,還可利用地勢優勢,省去多餘的人工。”

秦遠說罷就下了馬,招來王振對其耳語了一番。接著他就用正常的語氣,吩咐他以長安城東南角的高點,也便是曲江池附近幾座坊為調查重點,仔細盤查所有住戶,尋找可疑之處。

至深夜,王振派衙差先來給秦遠回稟現階段的情況。

“王司直帶著屬下等已經基本盤查完畢曲池坊、青龍坊、修政坊等所有住戶,並沒發現可疑之處。”

溫彥博熬夜陪著秦遠,此刻聽完回話,忙問秦遠會不會是他從一開始就想錯了。

“不會錯,有人給我提供了消息,長安城東南方有怪。”秦遠才想起長孫無忌來,扭頭四處看,沒找到長孫無忌人。

溫彥博無奈道:“你是太專注了,一個時辰前,長孫公便等不耐煩了,去西廂房歇著了。可要叫他?”

“不必。”秦遠命屬下去取工部官員名單,並以長孫無忌的名義下令,將這些官員全部召集,他要進行排查。

溫彥博詢問秦遠可有懷疑的人。

“包括工部尚書、侍郎等人近五十名官員,你打算一一都給審問了?”

溫彥博勸秦遠斟酌,最好有懷疑的人選再來審。

“近些日子本就因為這樁案子的調查,令諸多官員都接受過問話。而今這大半夜忽然叫人來接受審問,鬨得動靜太大,查出來倒還好說點,要是查不出來,一下子得罪了這麼多官員,你以後為官的路就不會平坦了。”

“誰在乎那些。現在時間緊迫,能早一刻都是好的。鑒於安平公主麾下的死士都很善於□□官員,我懷疑工部有人被利用了,這理由合情合理。地下排水道錯綜複雜,具體排布如何隻有工部官員知曉。”

“行吧,隻要你心裡有定數,我便舍命陪君子。相信長孫公也一定是,雖然他嘴上總是嫌棄你。”

溫彥博真心佩服秦遠的膽量,也佩服他甘願為案子犧牲自我的精神。這可不是每個官員都能做到的事。

“大半夜的,你們倆聊天不小點聲也就算了,還背著我說壞話?”長孫無忌一把推開西廂房的床,用手掩嘴,打了哈欠,然後倦怠又怨念頗深地瞧這倆人。

溫彥博連忙禮貌地賠罪。

秦遠吵道:“醒了正好,該你協助我辦案了。一會兒便有工部官員陸續到這,還請長孫公幫忙應對。”

“行。”長孫無忌一笑,脾氣看起來特好,特有耐心。

秦遠和溫彥博都覺得奇怪,倆人感覺不妙地互相對了下眼神。

不多時,工部官員陸續趕到,大家紛紛議論鬨起了意見,自然是覺得大理寺仗著領聖命查案,就絲毫不尊重他們工部這些的官員。

“想查就查,想折騰就折騰,簡直不把咱們當人看!”工部侍郎關海對工部尚書馮微笑牢騷道。

工部餘下人等紛紛附和關海之言,懇請馮微笑為他們大家做主。

秦遠當沒聽見一般,冷臉站在這些官員們跟前,吩咐屬下清點人數。隨後小吏確定少來一人,為工部下屬的水部郎中陳善澤。

“通知到了麼?”秦遠問王振。

王振應承,“通知到了,當時通知的時候陳家可沒有人說陳郎中並不在家。”

“瞧見沒有,這就是大半夜叫你們來的好處,有人偷跑了卻也不怕,城門緊閉,他逃不出長安城去。”長孫無忌借機對工部所有人喊道,“而今長安城內發生大案,聖人命所有官員都要配合大理寺的調查。這不是誰丟臉誰長臉的事兒,是為了我大唐江山,你們願不願意鞠躬儘瘁,稍微忍受一下自己的委屈,就看你們自己的心意了。再者說,無風不起浪,你們工部若沒嫌疑,大理寺卿也不會在這等時候召集你們過來。”

“說得好!”秦遠差點給長孫無忌鼓掌。

長孫無忌看向秦遠,隨和笑道:“哪裡,能協助秦寺卿辦案,是我的福分。”

此話一處,在場所有的工部官員皆在心裡暗自嘩然。竟然連地位顯赫的國舅長孫無忌,都這樣被秦遠給壓製住了。他們能怎麼辦,自然隻有聽命的份兒。但隻是表麵聽命,他們打心裡還是有些不服氣。一個才為官數月的秦遠,到底何德何能,居然毫無章法地喝令所有人都要順著他。

“畢竟這是聖命嘛,不可違。”長孫無忌恰好在這個時候補充一句,引得眾官員都明白過來,原來長孫公也跟大家一樣在委屈自己。

好嘛,那大家就先配合調查,且等這樁案子查完了再說。畢竟配合調查這件事,已經被人家大理寺卿架到了‘要為國鞠躬儘瘁’的高度了。

長孫無忌用區區兩句話,給秦遠拉了一大波仇恨。

秦遠自然明白長孫無忌的目的,不過他此刻還真想感謝長孫無忌。經他這麼一說,官員們都主動配合調查,他可以不必再費口舌去解釋和安撫了。即便是表麵功夫,那這表麵功夫讓他省麻煩了,他也喜歡。

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反正車到山前必有路,他這個官本來就是在爭議聲中做起來的,怕什麼。

這時候,馮微笑和關海都對秦遠拱手,代表工部表示他們都會配合大理寺的調查,他們堅信清者自清。

“可陳善澤人呢?”關海滿臉疑惑問,“他為什麼突然要跑?”

官員們也都很納悶,多數人心裡都猜測陳善澤可能涉案了。定然是聽到大理寺的召喚心虛,他便慌張逃跑了。

馮微笑板著臉提醒大家:“在沒有確準的證據之前,大家不要妄下定論。”

官員們紛紛應承。

不多時,被派去搜陳善澤的侍衛們急匆匆跑來回稟,告知秦遠陳善澤已經死了。

“怎麼死得?”秦遠立刻準備去現場,邊走邊問。

“人死在永安觀後門,肚子上被插了一刀,是匕首,身上沒有其它的外傷。”侍衛回道。

溫彥博:“人在逃跑的時候被另一人用匕首近身插刀,八成是熟人所謂,出其不意捅上去的。”

侍衛接著道:“因案子幾次涉及道觀,屬下已經命人將永安觀包圍了,並保護了現場。”

秦遠點點頭,歎侍衛做得好。

隨後抵達現場,發現陳善澤人做靠在永安觀後門左側的牆邊,肚子上插了一把匕首,因為時間久了,有很多血順著腹部留下,浸濕衣襟,流淌在了地上。

“會不會是這陳善澤發現自己有危險,跑來找相好的道姑求救,卻被道姑一刀給滅口了。”王振推敲道。

秦遠沒說話,他挑著燈籠在附近仔細查,最終在路中央的地麵發現了兩處滴血點,地上隱約還可看見有車轍印。

“這是——”溫彥博立刻反應過來,扭頭小聲問秦遠,“拋屍?”

“還故意拋屍在道觀門口,為了轉移我們的注意。殺得很匆忙,看來某人是急於想擺脫自己的嫌疑。”秦遠告訴溫彥博,凶手就在這些工部官員之中有陳善澤的同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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