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皇朝長公主(2 / 2)

“是,從情報上來看,早在四年前,懷釋大師便被請入長公主府中的家寺,時常為府中之人說佛,非常受長公主的尊敬與愛戴。在昏君發作大臣並將他們賜予長公主時,是懷釋大師一直從中周旋,保護他們不受欺辱。同時他拉攏了原中書舍人楊知廉以及兵部侍郎崔九,楊知廉籠絡說服被貶謫的朝臣,而崔九成為了長公主府的客卿,攏了不少錢財銀兩……似乎能對得上了。”

蕭瑾其實已經有了七分把握,他唯一感到困惑的地方就在於調查太過順逐,“先生”的身份也並不像袁蒼所說的那般藏得嚴實,有些古怪。

“這個行事風格,倒的確很像是先生。”袁蒼心中有了譜,這些天來一直緊擰的眉頭也舒展開來,喜上眉梢,“先生這些年過得如何?”

這話問得有些敏感,容易牽扯上嚴家的舊事,蕭瑾隻能委婉地說道:“容華公主非常尊敬懷釋大師,一直佩戴著懷釋大師的雪禪菩提子。”

袁蒼一愣,卻是冷了臉:“……何意?”

蕭瑾無奈,持書掩口,道:“你也莫動肝火,要知曉,華京的天曾經分為兩半,一半屬於攝政王,一半屬於容華公主。”

袁蒼霍然起身,這個曆經滄桑卻還依稀帶著少年意氣的將軍握緊屬於父親的紅纓槍,聲音冷沉,眼中乍現鋒芒。

“可是那女子迫害於他?”

蕭瑾啞然,他沒有料到袁蒼僅僅隻是聽見他隱含深意的半句話語便如此慍怒,就連對容華公主的稱呼都變成了“那女子”。

“此事我並不知曉,但懷釋大師的師兄曾說過,佛子是想渡她。”

——又是容華公主?

境況,變得越發撲朔迷離了起來。

袁蒼忍不住想,那隻聞其名未見其麵的容華公主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為何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仿佛都有她的身影交雜其中?

“若按當今朝堂律法,容華公主應當如何處置?”袁蒼問起朝臣商討的最終結果。

“依眾卿之意,容華公主罪孽深重,罄竹難書,應當叛處極刑,令其以發覆麵,以糠覆口,車裂示眾。”

袁蒼不解:“為何是車裂?”與車裂同等的酷刑並非沒有,為何偏生是車裂?

“你可見過容華長公主?”蕭瑾搖了搖頭,“你若見過她,便不會這般問了。你須得知曉,長公主風華之盛,世所罕有,便是楚兄憎她至深,偶爾見之卻依舊會心生不忍,難以下手。楚兄如此堂皇光明的君子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其他人呢?”

袁蒼聽罷,卻是心中一驚,彆人他不知曉,但他是知曉楚奕之的為人的——那是真真正正、如焦骨紅梅般高潔傲岸的君子,他的品行如雪一般純白,即便是攤上了容華公主這般放.蕩無奔的妻子,世人對他的態度也是惋惜居多,而非譏嘲,這足可見其魅力所在。

這樣品如翠竹、心似寒梅的翩翩君子,居然會對殺害曾祖的仇人“心生不忍”,那容華公主該有多美?

袁蒼好奇去並不打算深究,轉而詢問起了“白衣佛子”的過往。對於朝堂政事上的利弊權衡,袁蒼並不在意,他相信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處死亡國公主帶來的威望以及好處並不被他放進眼裡,他之所以決心叛處極刑,不過是因為她曾冒犯了“先生”,還汙了摯友的清名。

袁蒼和蕭瑾走在華京的街頭,正準備前往懷釋大師如今的所在地,卻忽而聽見“咚”的一聲悶響。

咚——咚——咚——

一下接一下,聲聲不絕,鍥而不舍。

那是鼓聲,又沉又悶的鼓聲。

那是一麵足有井口大小的鼓,比人要沉,比人要高,因此擂鼓的人每錘一下都必定要竭儘全力,才能將那鼓聲砸進所有人的心裡。

它代替擂鼓之人,喊出撕心裂肺的冤屈。

——鳴冤鼓。

袁蒼跟蕭瑾對視了一眼,麵色都有些沉重,如今朝堂百廢待興,處死的都是禍害鄉鄰的朝堂奸佞,每落一顆人頭便有百姓拍手稱讚,何來的冤屈可言?莫非有人其心不死,還想光複景國的統治,刻意來攪亂這一池渾水?

袁蒼和蕭瑾顧不得其他,立時朝著衙門趕去,那裡已經圍了不少的平民百姓。最前頭,兩名衙役押著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嘴裡罵罵咧咧地說著什麼,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話。但是那白衣男子卻無動於衷,明明身形單薄,卻拚儘全力地挺直了脊梁骨。

他被反押著雙手,嘴角有著被人痛打而殘留下來的烏青,可他烏發披散,臉龐微側,那露出來的半張容顏竟是人間罕有的俊色。

“容華長公主府小侍袖香,有冤情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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