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修錯字)(1 / 2)

朱雀真君隻在終南山留了一日左右,在確定聞人夜的確沒有傷害好友之意後,烈真返回了妖界。

古木參天,樹根錯綜複雜地纏繞在一起,萬靈宮內傳來劇烈的震動之聲。

青霖坐在座椅上,一邊喝茶一邊看著眼前暴躁的朱雀鳥,看著他的烈焰劍狠狠地插裂了地麵,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極濃重的低氣壓。

“你就是毀了萬靈宮,又有什麼用?”青霖撐著下巴看他,“要不是有折柳護著你,你全身的骨頭都要被聞人夜打碎了喂狗,彆想著你我聯手,我是不可能為這種事跟魔界之主為敵的。”

她看著烈真鮮紅的長發失去光澤,身上的鳳羽也跟著蔫蔫地垂落下來。地上的劍插出裂縫,鋒刃之上寒光不再,整個人都完美詮釋著“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這句話。

青霖瞥他一眼,道:“你我聯手?去殺一個半步金仙?真是瘋了。折柳在時,明麵上雖說你我二人比他強過半籌,可那隻是切磋,常常點到為止,若真與人生死相拚,讓那隻魔燉了湯也說不定……”

“他哪裡有這麼強……”

“他有。”青霖冷酷地截斷了他的話語,看著朱雀真君的背影道,“聞人戩也是半步金仙,憑什麼這麼輕易地把權力交給了他兒子。我告訴你,聞人夜就是整個魔界最強的人。”

烈真滿腔惱怒又被激起,周身火焰驟然一盛,溫度飆升:“他還能強過折柳不成?折柳是這世上最——”

這一次,不用青霖截斷他的話語,烈真就已經戛然而止,怔愣茫然地停下了話語,看著不遠處盤結的古木與藤蔓。

江折柳已無修為……

霞光染過雲層,在古木的枝葉間遺漏進來,像是殘餘未乾的血跡。

萬靈宮沉寂了許久,青霖站起身,看到滾燙的、在地上近乎燒起白煙的眼淚。

“你我當時選擇袖手旁觀之時,就該料到今日。”青霖走到他身旁,看著他耳後的鳳羽在微微的顫抖,就知道同伴心中一定複雜難言,“但好友對修真界如此殫精竭慮,隻換來了正道永無止境的依靠。我們這麼做,不僅為妖界鋪平道路、除去阻礙,還讓折柳擺脫了一味付出的現狀。”

青霖停頓了一下,又道:“隻是沒有想到,他竟傷得這麼重。難道淩霄派都不知道布陣協助的嗎?”

這些話隻是借口,但借口,也是需要有一個的。

烈真對好友所抱的心思十分複雜,除了這些借口之外,隱隱約約中,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折斷的高嶺之花,才有讓人采摘的機會。

他口口聲聲地叫江折柳“好友”,可他的心中,卻沒有把他當成真正的朋友。

青霖見他不說話,在朱雀真君身邊繞了幾周,道:“我會為你出謀劃策的,折柳不喜歡魔族,你不要擔心,聞人夜充其量也不過是那些癡心妄想的人中,比較能打的一個而已,與你的本質並無差彆。”

她毫不忌諱地直接說對方癡心妄想,隨後拿起茶杯潤了潤喉,倚靠在桌前:“他沒有讓聞人夜殺你,還不夠顯示出你的優勢嗎?”

青霖勸了半天,才聽到烈真沉悶的、茫然未定的聲線:“……我好像後悔了。”

青霖攥著茶杯的動作倏然一緊。

“我根本就不是……為他好。”

“我知道。”青霖道,“你的心中,隻是一直想得到他而已。其實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祝無心、金玉傑、聞人夜……你的優點是,你比他們都清醒、都更親近他。”

她的話戳破現實,就好像一根細針戳破了膨脹的氣球,裡麵填充的所有東西都放氣一樣地跑出來,隻剩下乾癟□□的皮囊,寫滿了欲.望。

青霖沒有再說下去,而是看向遠方,在心中無聲補充道:

但他不會喜歡你。

從很久以前開始,青霖就意識到,江折柳幾乎不是為了自己而活著的,他精準、公正,像是一把刻度標明了的尺,他的眼中隻有恩與義,隻有大局為重。有時候她與江折柳開玩笑時,都能從對方唇邊不多的笑意裡,看出一絲隱藏至深的疲憊。

他不會喜歡烈真這種需要打起精神才能應對的人,但卻還在習慣性地,保護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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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終南山。

金玉傑搓了搓手,跟一旁的修士納悶道:“你真確定朱雀真君前幾日來了這裡?”

“那還有假?哎喲我的少閣主,整片天染紅了一半兒,連雪都化了幾寸,不是朱雀真君還能有誰?”一旁的修士指了指山上,擠眉弄眼道,“朱雀真君跟江仙尊是最好的朋友,修真界與妖界的千載安寧,正是從兩人之間開始的啊!現今江仙尊發生了如此大事,朱雀不去淩霄派找祝無心,反而來這裡……那其中之意,豈不是昭然若揭嗎?”

“朱雀真君沒帶走人?”

“唷,也不知道是談崩了,還是發生了什麼,朱雀真君在山上待了一天多,後來我看見時,好似是獨自帶傷走的。”

金玉傑點了點頭,又問道:“這事兒除了我,你還告訴誰了?”

修士連忙回答:“我那天看見,就趕緊告訴您了。誰也沒說。”

整個修真界都在找江折柳,四處都有對消息的暗中懸賞,但無雙劍閣是最貴的。

金玉傑微微頷首,瞥他一眼,道:“行了,你在山下等著,給我備好馬車、暖爐、丹藥,隻要我找到人,就嚴嚴實實順順利利地把前輩接走,不給那些登徒浪子的可乘之機。”

此修士呆怔一刹,喃喃道;“您不就是登徒浪……”

他話沒說完,就被金玉傑拍了一下腦殼:“說什麼呢,他祝無心弄丟了的人,有多少人饞得哈喇子都流一地。我要是不保護前輩,前輩讓人欺負了怎麼辦?滾去辦你的事兒!”

金玉傑說完這話,就又忍不住搓了搓手。他一身劍修勁袍,內白外金、玄色腰帶,衣服華麗精致,連發冠都是絕品靈玉製作的,眼眸中透出一股靈動而鮮明的期待。

與那日在淩霄派跟祝無心對峙不同,此刻的金玉傑,就像個頭回來相親的毛頭小子,青澀稚氣和見初戀的感覺滿得都要溢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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