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折柳也在觀察著這個點,想讓他脫離開那些瞻前顧後和因幻覺而生的小心翼翼。
聞人夜低頭逼壓了過來,壓抑著聲音裡的情緒:“你不是嫌我不行,你是覺得我想要的太多了,你煩了,是不是?”
準備迎接強取豪奪劇情的江折柳:“……”
……啊?
這魔到底是什麼腦回路。
他一時怔住,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幽深的紫眸越發地不對勁,簡直下一瞬就能哭出來了。
江折柳有那麼一刹那,懷疑那個血洗叛黨、六界共主的魔尊冕下到底是不是他。
成熟男人也就成熟到這個程度了,他一看小魔王滿臉受傷的神情,就有些撐不住了,臉上的冷淡一點點地溶解掉,最後還是忍不住抬手摸他的魔角,歎氣道:“我沒有。”
“真的嗎?”
江折柳無語凝噎,覺得十幾歲的少女都比他更有安全感,他頓了頓,確認道:“真的。”
“那你還喜歡我嗎?”
“……”江折柳有些難以理解他問出這句話的邏輯,他看著對方把魔角往他掌心裡蹭,像是一隻拚命讓他擼的大貓一樣。
還能怎麼辦,隻能寵著了。
“喜歡。”他平和耐心地道,“不生氣了,好麼?”
聞人夜情緒漸穩,掌心按在他的枕畔,戀戀不舍地低頭吻他。
唇鋒交疊,有幾息的接觸和交接,兩人的氣息糾纏到了一起。與此同時,一股熟悉的神魂力量也如同這股柔和的氣息一樣,從四麵八方地包圍糾纏了過來。
像是蜿蜒的藤蔓,扭曲的蛇,憑借著彼此的依賴感和過往的經驗,這份才剛剛恢複好的神魂橫衝直撞地投入了聞人夜的元神之中,如同陷進了他的懷抱裡。
但這股力量遠非擁抱如此簡單,它早有準備,糾纏擴散,將兩人的氣息迅速地融合,翻攪勾連到一起,讓聞人夜無法掙脫出陡然而起的欲.念旋渦。
他的自控力全線崩潰了。
一直以來,所有的神交之中都是聞人夜在引導對方達成目的,但這一次,江折柳溫和柔軟的氣息展現了非同一般的韌性,迅速地牽扯起了主導者的情緒。
棋到終局,反將一軍。
聞人夜元神失控,將主動投入懷抱的神魂完全地融進元神了,神交已深,無法分離。他壓著江折柳的肩,不經意間咬傷了對方的唇瓣。
又弄得紅腫破皮了。
“……你怎麼這樣。”小魔王譴責的話隻說了一句,就又環住了對方的腰,箍緊懷中人不鬆手,盯著愛人唇邊淡淡的微笑。
江折柳唇邊的笑意隻出現了一刹,隨後就又要為自己的承受能力感到壓力,天靈體的氣息柔而淡地擴散開來,似乎有一些微妙的興奮。
他慢慢地回親了一下對方,輕聲道:“我可是千年的狐狸,小魔王,你得小心。”
他的手扯鬆了魔尊冕下的腰帶,慢條斯理地抽掉了繁複的扣結,每一個動作都在挑戰著對方的理智。
就算是這種事,江仙尊也將過程進行的從容優雅,他卸去了對方的戰袍,解開了衣襟,把震爍天下的魔界尊主脫得隻剩一件褻衣,隨後才開始解自己腰間的衣帶。
之前這些,小魔王都能忍耐,但見到心上人碰自己的衣服,他那顆本就不是特彆好使的腦子立刻開始瘋,把江折柳的手推到了一遍,重新占據了主導權。
江折柳也並無異議,將引導的權利交給了體能更好的一方。他被動地承受著對方帶著魔族本性的、帶著攻擊性與侵略感的吻,在承受不住時再從對方的利齒下躲開。
稍微破損的唇貼上聞人夜的耳畔,他的聲音有一點很輕微的沙啞,但又悅耳至極。
“你記得……小心一點。”他輕聲囑咐道。
把我弄疼了的話,我會想要逃的。
這句話沒說完,被迫停止了。
————
次日清晨。
額生雙角的鹿妖少年告彆了青龍真君,期待滿滿地來到魔界,一路上便聽到了很多關於魔後複蘇的傳聞。
阿楚心情激動至極,他就知道神仙哥哥一定會好的,他可是主角,一定會有非同尋常的主角待遇!
小鹿高興地快要蹦躂起來了。他直奔荊山殿,一眼望見殿門口的常乾。
今日常乾過來,加上聞人夜在殿中,所以釋冰痕和公儀顏就都不在。
阿楚看見熟人,興奮地拍了拍常乾的腦袋,看著他豎直的豎瞳滲人地轉過來,才略略感覺到一絲對方是毒蛇的覺悟。
他尷尬地道:“呃……你怎麼不進去,等什麼啊?哥哥醒了嗎?”
隻有在江折柳的話題上,兩個分彆許久的同齡人才能繼續無障礙交流下去。
常乾靠著門柱,腰間挎劍,麵無表情地道:“應該醒了。”
阿楚點了點頭,眼睛亮晶晶的:“那我進去啦?!我好想他啊!”
常乾望著遠處的荒山,字句淡定地道:“但你最好彆進去,你現在去看哥哥,可能會有性命之憂……嗯?”
他轉過視線,一旁的鹿妖早就沒有影子了。常乾看著眼前的一片空蕩,歎了口氣道:“彆說我沒提醒你。”
他在這裡守了一晚上,自然知道裡麵戰況剛歇。他小叔叔的那東西……應該說整個魔族都一樣,如果不釋放出來會卡在裡麵的,估計哥哥已經精疲力儘不能理人了,但阿楚才剛到,哪裡知道昨天晚上的明爭暗鬥、兩軍對壘。
他蹦噠噠地走過大殿地毯,看見主座後麵的寢殿,兩排燈燭後有一片長屏風,裡麵沒有什麼聲音。
阿楚沒有多想,從屏風旁鑽出頭,剛想去撲江折柳,就被眼前的畫麵震住了——
聞人夜一身黑袍,玄色衣底上全都是暗金的紋路。他此刻正在穿衣服,衣袍的腰帶約有三指寬,勾勒出矯健的勁腰。外袍剛從衣架上拿下來,此刻發現了阿楚的動靜,正轉頭望過來。
而他身後的床榻上,柔順冷潤的雪發被弄得一片淩亂,像是被狠狠糟.蹋過似的。如霜的手背和小臂上,全都是斑斑點點的吻痕和淤紅,指骨上還有一個,明顯得晃人眼睛。
這畫麵誰看了不說一聲強取豪奪現場,霸道魔尊典範。
阿楚呆呆地看著他,又看了看他身後的江折柳,敢怒不敢言地紅了眼眶,指責道:“你怎麼能強迫他!”
今天就算他是武力天花板也不可以欺負我的神仙哥哥!
聞人夜麵無表情地看著阿楚竄過來,一臉心疼地擋在了床前,這隻鹿滿臉寫著“隻長了武力沒長心智”,智商和謀略還是那麼薄弱。
這麼傻的鹿要是在魔尊這裡,早就在心上被撞死了。
阿楚見他沒有第一時間說話,更覺得他理虧,氣哼哼地道:“他才剛醒你就對他做這種事,算我看錯了你,你怎麼這麼衣冠禽獸!”
江折柳這時候才剛剛睡著,被阿楚的聲音吵醒了,剛睜眼就聽到這麼一句話,他無奈地抬起手扯了扯小鹿的袖子,想跟阿楚解釋一下,他才是那個衣冠禽獸。
奈何他嗓子太啞了,說不出話來,還因為略微動了一下,扯到了昨天晚上受傷的地方,差點沒疼出聲兒。
江折柳困於處境,默默地縮了回去。
人到中年不得已,哪個姿勢都容易閃到腰,更何況他的戀人還那麼年輕……
作者有話要說:聞人夜:是他強迫我的。
阿楚:你當我傻啊!!!
聞人夜:……
改個錯字,差點被鎖,頭禿地改文(但這章根本沒有超尺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