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到喉嚨間的利齒頓住了。
小魔王貼著他的臉頰,有些戀戀不舍似的,抱著他不肯放鬆,但又野性難馴地舔舐他的咽喉,將懷中人最致命的補位放在他的掌控之下。
這種掌控欲得到了短暫的滿足。凶殘的野獸開始舔舐他的傷口。
江折柳脖頸上被咬出的傷痕還在流血,傷口咬得很深,一直都在出血。
聞人夜喜歡他身體裡略帶著冷甜氣息的血腥味道。他把江折柳壓在身下,按著他的肩膀,著迷地舔舐出血的傷口,眼中的魔焰緩慢地跳動。
江折柳環著他的脖頸,感覺對方溫熱的舌掃過傷痕,刺痛感時強時弱,一陣一陣的。他不敢遮擋,隻能暫且由著對方肆虐,將手指伸進了小魔王的發絲之間。
情況其實還是很危險。
江折柳不確定對方會不會下一刻又突然發瘋,他從沒有這麼緊張過,但這時也隻能強迫自己安定下來,語氣溫和地低聲勸道:“疼,鬆開我。”
小魔王不放手,他無法接收到正確的信息,他現在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靠本能行事,這是一種魔族的自我保護機製。
他隻是伏在江折柳的脖頸間,被血液的味道吸引了,抱得越來越緊。
江折柳注意到周圍的魔氣不再瘋狂擴張,這意味著他不用擔心這層結界立刻破碎,而是擁有了一定的時間來繼續安撫對方。
太不容易了。
江折柳被他舔得有點痛,他這次確認自己真的是有點抖了,勻了勻氣息,開口喚道:“聞人夜?”
沒動靜,對方仿佛無法識彆這個名字。
但對方的動作確實停了一下,他的手按在江折柳的肩膀上,好像在沉默著思考著什麼,隨後,他的手撕開了對方身上的外衣。
……?!
這是什麼走向?
小魔王第一次這麼有排麵,居然敢撕他的衣服了。不過眼下這個情況,江折柳腦海中的預警瘋狂轉動,警報一陣一陣地響,覺得這個發展可能也會危及生命,搞不好會真的弄壞他。
因為之前的幾次,聞人夜都是有理智的,即便依舊很凶,但對方對待他永遠都會留分寸,會謹慎小心。哪有現今這個情況,叫名字不應,讓他停也不聽話,好像大腦重啟失敗了,出現了一段空白的死機狀況。
江折柳的外袍被撕碎了,衣帶扯落,散了一地。裡麵是一件雪白的薄衫,對方的手貼過來時,傳遞出一種不正常的、熾燙的溫度。
聞人夜貼上了這片微冷的肌膚,將他緊緊地攬在懷中,舔舐的地方轉移了目標,又開始去含江折柳的喉結。
江折柳發根沁汗,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抬手扳住對方的臉頰,將蠢蠢欲動的利齒往後壓得偏移。
“不許咬。”他再三警告,“聞人夜,再咬你就沒有道侶了。”
兩團魔焰迷茫呆滯地望著他。
江折柳深感挫敗,他抓著小魔王的角往後推了推,想要跟他維持一個較為穩定的距離,卻又因為這點掙紮的動作惹到了對方,再次被壓倒了。
對方的喉嚨裡發出沉悶的低吼,像是野獸一樣。
“我不走。”江折柳伸手摩挲他的後頸,不知道有沒有用地摸了摸對方的頭發,將毛紮紮的發絲捋順了,耐心地道,“我不離開你,你彆害怕。”
聞人夜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沒有反應,但又慢慢安靜了下來。
他眼眶裡的紫色魔焰慢慢地跳動起來,似乎又有了活力。
江折柳注視著他,看著他舔了舔尖牙利齒,將上麵殘餘的血跡舔乾淨,隨後伸手扒拉他身上這件衣服。
這件衣服很薄,能輕而易舉地感覺到對方的動作,帶著一種貓似的好奇和探究。被懵懂的本能或是天性牽引著,鋒銳的骨刃劃破了衣衫。
好難,人生怎麼這麼難。
江折柳伸手擋了一下骨刃,被骨刃的邊緣輕輕戳到了手背,頓時冒出一串血珠。
對方的魔軀太鋒利了。
聞人夜好像又呆了一下,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他抓住江折柳的手,把他的手背牽到唇邊,舔掉了冒出來的血珠。
舌麵濕濕的,掃過傷口時也有點輕微的感覺。江折柳沒敢抽回手,他有些拿捏不準現在是個什麼狀況。
直到那點小小的傷口不再滲血後,聞人夜才戀戀不舍地鬆開了他的手,抱住了對方。
小魔王短暫地安靜無聲了。
江折柳鬆了口氣,覺得對方的狀況總算在回升了,有些自責地反思自己的做法,貼著他的耳畔,像是哄小孩子似的道:“沒事了,是不是被夢嚇到了?……沒事,那都是假的,我是真的,我在你身邊……”
他的聲音清越柔和,很容易讓人聽得進去。
夜夜小朋友愣了一下,飄飛的魔焰逐漸地回溫,似乎稍微攏回來一點理智。
就在江折柳這麼覺得的時候,他僅剩的這件被弄壞了的衣衫也沒能擋住,對方的手掌貼合過來,似乎執著地想跟他肌膚相貼。
好像不是獸性大發,好像就是想貼貼。
江折柳在修真界這麼多年,還沒遇到過這種大場麵。他被小魔王抱在懷裡貼貼,被他像是饞肉似的那麼舔,覺得簡直下半生人生無望。
這該怎麼辦?江折柳頭疼得要命,緩和了一下情緒,溫和耐心地繼續哄:“沒事沒事,夜夜不害怕了,不害怕了,我不會拋棄你的,我陪著你。”
小孩子尚且能聽得懂話,對方似乎隻能慢慢理解這些話。
江折柳哄了半個小時,說得嗓子都開始沙啞了。他感覺對方狀態逐漸地好轉,伸手揉搓了一下小魔王的頭發,環著他的脖頸道:“放開我了好不好?壓得我要喘不過氣了。”
懵懂的魔焰跳了跳,接收到這句話,緩慢地移開了一段距離。但並沒有給江折柳起身的機會,而是低頭在他鎖骨上咬了一下。
這次沒有出血,似乎學會怎麼控製力道了。
江折柳沒辦法攔著他,也不能攔他,隻能看著他一路舔咬下去,畫麵越來越曖昧奇怪,放在晉江這個地方不太好播出。
直到對方的額頭抵在了他的小腹上。
魔角的邊緣輕輕地磨蹭著腹部的線條和輪廓,一種原始而特殊的感覺牽扯著他的本能,讓他不願意離開。隨後,一股與他相似而又不同的魔氣蔓延撞出,跟聞人夜腦海中短路的那根弦猛地衝突了一下。
江折柳隻能隱約感覺到不對勁,不明白具體發生了什麼,在他的眼中,隻能看到對方眼中跳動的焰火慢慢地收斂,逐漸地黯淡,隨後恢複成正常的眼眸。
隨後,聞人夜抬起眼,跟他的視線對視。
下一刻,江折柳在短短的一瞬間,見識到了什麼叫做震驚到變色,對方頭上的魔角都跟著猛地黯淡下來,一對骨翼自閉地收縮蜷起,好像受到了很大的衝擊。
聞人夜差點被眼前的畫麵嚇死。
他看著小柳樹鬆了口氣似的地坐在自己麵前,脖子上的咬痕特彆深,隱隱地滲血,手背上也有傷,外袍碎成一片一片的,從鎖骨到小腹都是斑駁隱約的吻痕和齒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