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夜有一點不情願,但還是放出了骨翼,將雙翼籠罩到身前,貼在江折柳的手畔。
江折柳被硬邦邦的骨翼邊緣碰了一下手,他抬眼望去,見到被淩霄劍捅碎的部分還沒有徹底複原,上麵露出一塊小小的空缺,還在緩慢地恢複之中。
說是緩慢,但其實仔細觀察之下,這種複原近乎肉眼可見。之前的大量時間,似乎都用於解除淩霄劍的冰霜上了。
江折柳暫且安心,他伸出手,用指腹撫過受傷之處的邊緣,感覺指下的骨翼顫動了一下,徐徐地收了回去。
聞人夜靠近過來。
“身上的傷也好了。”他道,“不用擔心,我特彆好,我沒什麼事。”
“道種呢?”
“被我封存了。”聞人夜道,“接下來恐怕要煉化很長一段時間。終末道種自行衍生出的意識在強烈的波動之中被清除了,連殺戮道種也跟著受到了削弱,沒有什麼危險。”
沒什麼危險,這話還真敢說。
江折柳聽得太陽穴突突地跳,皺眉道:“同時封存了兩顆道種?沒有危險?”
“對。”小魔王反而執著,“我可以煉化。如果轉移的話,容易出問題。”
江折柳內心雖然有些擔憂,但此時此刻,也沒有直接說什麼,而是選擇了相信對方的判斷。
從他醒來開始,他小腹之內那個存在感極強的崽子似乎也跟著活躍起來了,一邊上躥下跳地吸引注意力,一邊朝著小魔王釋放魔氣,對自己的父親充滿了激烈地排斥感。
江折柳沒有辦法,被這個幼崽鬨騰得不得不管他,便伸手覆蓋住了小崽子打轉的地方,閉眸感受了一下這個小生命。
幼崽立刻乖巧了許多,在爹親的手心之下繞圈兒打滑,也不去彆的地方了。
這個球如今終於有了實體,保存在天靈體緩慢生長的孕囊之中,但他的神魂力量實在是很強,總是能讓江折柳把想說的話突然忘掉,轉移到自己的身上。
是一個非常喜歡博取關注的小家夥。
但這一點正好冒犯到他那個小氣吃醋的魔王父親。
聞人夜就是酸,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酸得要死。有一種他們兩個的二人世界要被打破的感覺,簡直悲從中來,一點也沒有“愛情的結晶”這種期待,在他的眼裡,他跟道侶之間的感情,不需要一個“結晶”來證明。
他看著江折柳跟小家夥用觸摸的方式彼此感受,簡直打碎了醋缸。聞人夜目光嚴峻地盯著江折柳的手,忍不住握住了對方的手腕,慢慢地移開了。
江折柳:“……?”
隨後,他看著小魔王的手從他的肚子上撫摸了一會兒,不像是要跟崽子交流,倒像是摸得手感太好,沒忍住。
江折柳麵無表情地盯著他,感覺一股淨化過的魔氣蔓延過來,小心翼翼地避過他受傷的某些內臟和脈絡,投入進了幼崽的感知範圍。
一大一小,兩隻魔族交流了起來。
幼崽隻有一半的魔族血統,但這個種族一貫非常強橫,估計外在表現會比較傾向於魔族。連釋放的魔氣都跟孩子他父親非常相似。
隻不過他倆好像交流的不是很愉快。
就在他們兩個快要吵起來的時候,江折柳推開了聞人夜的手,瞥了他一眼:“在說什麼?”
聞人夜自然不肯說出實際內容,現編道:“……說肚兜的顏色選紅色。”
幼崽釋放的氣息帶著抗議的味道,可惜江折柳接收不到。
江折柳沉默片刻,道:“你確定他的小翅膀能穿上肚兜嗎?”
這話還真把聞人夜給問住了。
小魔王想了半天,也沒敢直接說可以。他不喜歡對方的話題圍著這個崽子轉,而是生硬地轉移道侶的注意力,壓過去親他,一邊親還一邊小聲地抱怨。
“能不能彆理他了,你跟我說彆的事好不好?你的傷還要養幾天才能好,餘燼年說這幾天不能亂動,最好不要走路……”
江折柳對自己病弱不能下地的那段時間記憶猶新,不想讓對方過於敏感:“這話真是他說的嗎?後半句是你加的?”
聞人夜不說話了,他沒有騙對方的本事,更知道自己的對象是個什麼性格,這時候裝死是最有用的。
江折柳被對方按住了肩膀,從唇瓣舔到喉結。
他的喉骨精致而脆弱,被聞人夜含住的時候,有一種性命相托的微妙興奮感。小魔王的犬齒總是耐不住,磕磕碰碰地蹭他,即便不用力,也磨得皮膚微紅。
江折柳捧住他的臉,將自己的脖頸從尖牙下解救出來,看著對方道:“不準咬。”
小魔王眼眸明亮,忍不住地舔了舔齒尖,點頭保證道:“我就親親。”
“……真的?”
“隻舔兩下。”聞人夜道,“讓我抱抱。”
他實在太想要抱對方了,江折柳的身軀柔軟又韌性充足,腰身瘦削纖細,但並不是骨感,而是覆蓋著一層均勻的肌肉,線條特彆好看。弧度流暢自然,觸摸上去非常舒服。
這腰身,他隨隨便便就能環住,兩隻手就能扣得嚴絲合縫。而且腿又長,骨骼構架非常協調,韌帶又軟,夾著他腰的時候還……
聞人夜腦海中的畫麵愈發地和諧了起來,逐漸有一點不太能播出了。他滿腦子馬賽克,不自然地滾動了一下喉結,表麵上很純潔地輕輕親了親對方的唇角,低聲道:“餘燼年說跨越種族容易難產,有些雙修之術能緩解這一點,還有你的體質比較特彆,你得跟我多搞幾次……”
江折柳知道自己現在受著傷,對方就算是想也不會這麼做,因此非常肆無忌憚,一邊抬手回抱住對方,一邊隨口逗他,聲音略帶倦意。
“行啊,”他閉上眼,一挨著對方就又困了,“切斷一半就隨便搞,或者你心裡有點數,我真的沒有那麼深,會疼的。”
聞人夜:“……”
堂堂魔尊大人,卻因器大活爛而飽受歧視,還能怎麼辦,隻能重重地歎了口氣,感慨魔生之多艱。
他想著想著,越想越覺得心裡不是滋味,想著要一雪前恥,悄悄學會技巧高超的雙修技術,震驚小柳樹。
不過在震驚對方之前,他還是先把懷裡的戀人換了一個容易睡覺的姿勢,把對方穩穩地抱進懷裡,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
隻要江折柳在身邊,他就覺得,餘生有涯。
作者有話要說:吃瓜,指指點點)這就是那個打揣崽道侶的大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