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折柳盯著這個“理直氣壯”、“占據道德高地”的魔,磨著後槽牙想自己那一劍怎麼沒捅死他。
但木已成舟,他當時沒捅死這個混賬,現在也就失去先機,隻能看著小魔王低頭舔他,而自己卻沒得辦法。
“我說的是真的。”聞人夜小聲重申,“難道你想一直忍著疼都不說嗎?”
江折柳眼角都紅了,也不知道是被他咬的還是氣的,微惱:“膽子大了。”
“是大了。”小魔王舔了舔乾燥的唇,視線下移,“彆的也大了。”
“你……唔……”
這絕對是兩個人有史以來最不公平的一場戰爭。
往常江折柳還有一戰之力,今天根本就沒有,他硬生生讓這人給乾精神了,本來就敏感,還氣得想罵人,可他長於淩霄派掌門膝下,培養環境很好,後來又地位崇高,還真沒有什麼罵人的詞彙。
這算是江折柳的一個弱點。就算是氣急了罵兩句,聽著也像是什麼蠱惑的話,帶著起伏不定的□□味道。
這場戰爭開展的毫無懸念。
江折柳從來沒有這麼潰敗過,但他骨子裡是不服輸的那種人,再加上某些眾所周知又不可言說的特殊時期,簡直要被聞人夜這人給弄得接受不了了。
從沒生這麼大的氣,從沒哭得這麼厲害過。
公儀顏今天晚上狀態也不怎麼好。
她正好來接替值班,剛剛跨入荊山殿外圍續燈,就聽到了裡麵的聲音。
魔後大人在哭。
她頓時想起了外麵的風言風語,心裡都跟著哆嗦了一下,雖然她知道當初那是怎麼回事,也親眼見證了兩人的交手,但在持續不斷的環境熏陶下,也忍不住有一點點動搖。
尊主在床上不會真的……
其實她那天看完兩人交手,已經死心的差不多了。
沒有人比他們兩個更配。
但她這麼久醞釀的情緒還是一時無法排解的,她站在續燈的架子旁,手中的刀握得死緊,就在公儀顏來回躊躇幾次,終於忍不住要衝進去的時候,猛地被彆人攔下了。
一身紅衣的釋冰痕從房梁上跳了下來。
紅衣大魔留在魔界處理了好久日常事務,整個魔忙得不可開交,這會總算逮著公儀顏和尊主都回來,他剛剛才鬆了口氣,就跑來聽這種牆角。
公儀顏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深藍的眼珠微微轉動,停到對方的臉龐上。
“我就知道你保不齊要出事兒。”釋冰痕無奈一笑,“你是隱藏的最好的,尊主還不知道你對魔後什麼想法,我勸你隱藏得好一點,彆衝動,否則你恐怕再也見不到魔後大人了。”
公儀顏沒戴麵具,目光發寒地道:“全魔界都仰慕他。”
“那不一樣,你是真的會動手搶的那種。”釋冰痕歎了口氣,“要不是人家連崽子都有了,我還真怕你憋著勁兒要叛亂。”
魔界內部叛亂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他們本來就隻信任更強的人。
“……你說什麼。”公儀顏藍眸僵硬地移動,“他有……有幼崽?”
“天靈體你又不是不知道。”釋冰痕道,“那日餘醫聖跟傀儡師商量事情,我聽了一耳朵。這也不是什麼太過意外的事情,我們對於這個體質都是一知半解的……喂,你他媽的乾什麼!”
他猛地抬手抽出劍鞘,攔住了上前的公儀顏,劍鞘才擋了一瞬間,就被她的長刀砸開,兩人的衝突一觸即發,轉瞬間就過了兩招,紅衣大魔率先抽劍,逮到一個空隙摁住公儀顏的肩膀,帶著對方硬是退出了荊山殿。
魔氣碰撞,力收不及,兩人滾落在雨中,戰意沸騰地黏著在一起。
釋冰痕血翼展開,獨角也凸顯了出來,冷雨冰寒地砸在脊背上。
公儀顏被他的半原型壓在身下,骨尾跟著凸顯出來,藍眸降至冰點,殺意十足,帶著倒刺的身軀把對方刮出鮮血。
直到她的頭被釋冰痕摁進雨水裡。
斜掛在發絲間的麵具掉落下來了。
紅衣大魔胸腔鳴動,吼了她一句:“醒了嗎?”
這句話魔尊和魔後之間也說過,話語雖同,情景卻大不一樣。
她偏著頭,滿臉的冷雨。
或許是滿天的雨中之淚。
過了好半晌,釋冰痕才聽到公儀顏沙啞的聲音。
“……嗯。”
她說。
“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姐姐彆哭,柳柳你是得不到了,但你能得到我(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