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杜仲有心事,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神色,“我也不喜歡這個稱呼。”
紀悅然見狀,心裡有些酸酸的,“你要是不放心,也跟著去吧。”
“不必。”連杜仲拿起手冊,繼續商量事情。
沈京墨的人品還是有保障的,他也不敢亂來。
不過,敲打是必須的。
……
坐在車裡的沈京墨神采飛揚,“連翹,你有沒有發現,大舅子已經接受我這個妹夫了?”
連翹幫他整理領口,“是沒有那麼排斥了。”
沈京墨立馬眉飛色舞,“說明大舅子終於發現我的好了。”
有些得意,哈哈。
連翹忍不住笑了,“是,我男朋友最好,也最帥了。”
沈京墨喜笑顏開,第一個攻陷了,第二個還會遠嗎?
另一邊,麗莎母女倆被一群專業人士圍著,梳頭的梳頭,化妝的化妝,忙的團團轉。
安妮的臉臭臭的,“我不想去。”
麗莎執意要帶她出席今晚的活動,“你年紀不小了,該出去見見世麵,多認識點人,對你有好處。”
這次的事情讓她清醒的認識到一點,這孩子不能再縱容了。
安妮板著臉,心情很不爽,“我討厭見人。”
被人指指點點是小三之女,她受不了。
麗莎眉頭緊皺,太不聽話了,真想狠狠打一頓。
“不許任性,你要是今晚表現好,我就答應你一個心願。”
安妮眼睛一亮,“真的?”
“好好表現。”麗莎摸摸女兒的臉,她長的不怎麼像自己。“你……”
助理過來了,“老板,你的電話。”
麗莎接起電話,臉色大變,“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行,我知道了,改天請你吃飯。”
她掛斷電話,快速的撥通了一個號碼,“艾倫,花顏品牌的那一款產品怎麼上榜了?你明明答應過我……”
艾倫是這次活動的主辦方,也是評委會主席,手裡的權利不小。
“這是你先生的意思,我也沒辦法。”
麗莎氣的不行,平時讓皮埃奇幫忙,不怎麼給力,給她添堵,倒是很給力。
“不用理他,照我的意思做。”
艾倫平時跟她的關係很不錯,但也隻是利益一起賺,有難各自飛。
“你這樣讓我很為難,這樣吧,你讓你先生打通電話給我。”
這是他最大的權限了。
麗莎要是能搞得定男人,還會打這一通電話嗎?“艾倫,我們是十多年的老交情了。”
艾倫不禁苦笑,“我真的得罪不起皮埃奇家族,無能為力,很抱歉。”
麗莎咬了咬牙,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行,我不為難你,艾倫,你幫我一個忙。”
“你說,隻要我能做到的。”艾倫話有保留,沒有打包票。
麗莎眼神沉沉的,陰冷的可怕,“在頒獎典禮時,讓她出醜,安排一下。”
這麼打她的臉,她豈能放過?
她要讓所有人知道,跟她爭搶,門都沒有。
艾倫很為難,“這……”
“安排的巧妙點,不會有人知道的。”麗莎軟語相求,“事成後,我送一份厚禮給你。”
艾倫知道她出手向來大方,有些心動,“好吧。”
麗莎掛斷電話,嘴唇緊抿,神色冷冷的。
安妮打了個冷戰,“媽咪,你要為難誰?”
她聽的不是很清楚,就是要給一個人下絆子。
平時她不關注這些事情,但莫名的想起了連翹。
不會這麼巧吧?
麗莎不願意跟她多提,“一個無名小輩,你不認識的。”
安妮奇怪的反問,“既然是無名小輩,你為什麼還要為難人家?有點掉價。”
麗莎默了默,要不是這次的對手太強勁,她也不會如此不安。“這是公事,你彆管。”
安妮不高興了,氣呼呼的質問,“你一會兒讓我接觸人,一會兒讓我什麼都彆管,到底什麼意思?”
擺布她有意思嗎?真是煩透了。
逆反心理一起,“我不去參加晚會了。”
麗莎沒有辦法,耐著性子解釋,“我不想讓你接觸太黑暗的東西。”
安妮一聽這話,就非常不安,“那你也不要碰。”
希望對方不是連翹!
她現在對連翹有種莫名的敬畏,不動聲色就將一票人弄趴下,都沒見她怎麼出手的。
麗莎輕輕歎了一口氣,“有光的地方就有陰影,再風光的人,也有黑暗的一麵,兩者並存,公司要發展,有些事情是避不開的。”
在商場混久了,什麼齷鹺事都會遇上,但她不希望女兒遇到。
她會替女兒清除所有的威脅!
安妮不是很懂,“我不喜歡你做那樣的事。”
麗莎不禁搖頭,她不做誰做?沒有人為她遮風擋雨,將她護在身後。
皮埃奇先生對她不錯,但她隻是他眾多情人之一。
她不想當金絲雀被包養,一生隻有依附這個男人而活。
所以,她才努力拚事業,為自己的將來打拚,也為女兒創造更好的條件。
“這世界本來就很黑暗,你這次還沒有接受教訓?以後不要那麼任性了。”
安妮抿了抿嘴唇,“你要對付的人是不是姓LIAN?來自華國?”
麗莎微微搖頭,“不是,姓許。”
安妮半信半疑,“你確定?”
那為什麼跟連翹結怨?連翹平白無敵的不會騙她呀。
麗莎奇怪極了,“你為什麼忽然這麼問?你認識姓LIAN的華國人?”
安妮沒有回答,反而問道,“媽咪,你是華國人,你在華國還有親人嗎?”
麗莎愣了很久,“有。”
安妮更奇怪了,“那你為什麼從來不提?也不回去?”
人人都有親戚朋友,就她家沒有。
麗莎閉了閉眼,神色漠然而又憂傷,“回不去了,這輩子都回不去了。”
“為什麼?”安妮就不明白了,想回去就回,買張飛機票唄。
麗莎被問的很暴躁,她不想再提往事,“不要問了,那跟你沒有關係。”
安妮忽然問了一句,“你有爸爸媽媽哥哥姐姐嗎?”
麗莎的臉色變了,眼眶微紅,“當然有,我有世界上最好的父母,還有兩個疼愛我的哥哥。”
那是她心底最柔弱的一部分,可惜……
安妮愣住了,那麼說,她也有外祖父外祖母?還有兩個舅舅?
“那你為什麼不回家?”
“家?”心口一陣刺痛,麗莎的鼻子發酸,眼淚來的太迅猛。
“我母親去世的那天,我就沒有家了。”
有父母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父親去的太早,她都不記得父親的音容笑貌。是母親一手帶大了他們兄妹三個,撐起了家業。
她是世上最偉大的母親。
安妮愣愣的看著她,這是她第一次在母親臉上看到溫情脈脈的一麵,那種發自內心的柔軟。
不是跟父親在一起時的那種溫柔,那顯得太假。
“你很愛她?”
麗莎在母親麵前是小公主,可以儘情的撒嬌,無憂無慮的長大。
可惜,美好的日子太短了。
“她是我這輩子最愛最愛的人,我想她,好想她。”
思念從未停止過。
失去母親的她,一直好孤單。
安妮愣住了,媽咪在哭嗎?好稀奇。
不知怎麼的,她心裡也酸酸的,故意岔開話題,“你的哥哥帥嗎?”
連翹的幾個師兄都好帥!
麗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轉過頭擦去眼角的淚。
“當然,你大舅舅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小舅舅也是個帥哥。”
安妮也想要一個舅舅,彆人家的舅舅可疼外甥女了。
“你為什麼不見他們?媽咪,我不能有一個舅舅嗎?”
麗莎的情緒不高,“我做錯了事情,沒臉回去見他們。”
平時絕對不會提起這些事,但今晚,看著女兒渴望的目光,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年少氣盛,將愛情看的太重,傷人傷已,如今悔之晚也。
安妮覺得肯定是媽咪做了不好的事,“求他們原諒,不行嗎?”
麗莎沉下臉,“不行,我發過誓的,此生再也不會踏上那片土地。”
這些年她努力打拚事業,不願意回想往事,但,有時候控製不住。
特彆是每年的春節,往事就不受控製的湧上心頭。
那些刻骨銘心的愛恨,漸漸淡去。
唯獨兒時一家人在一起的生活,讓她無法忘懷。
那才是最幸福的時候,母親在世,兩個哥哥疼她愛她。
“你為什麼要問這些?”
安妮神色黯然,“我也想有親戚。”
她很羨慕連翹跟許嘉善的感情,他們雖然都沒有遇到好家人,但相互扶持,相互依靠,也挺好的。
可惜,皮埃奇家族不認她這個私生女,連本宅都進不去,哪來的親戚?
麗莎沉默了,她能給女兒一切,卻給不了名份和親情。
“你有空就跟你爹地多打打電話。”
這孩子不會爭寵,真是要命。
人家那麼多孩子,想要得到關注,必須得想辦法,教了她那麼多辦法,她就是不肯付諸行動。
果然,安妮又一次拒絕了,“我才不要。”
她想要的,是獨一無二的疼愛,而不是施舍。
麗莎愁的不行,“唉,怎麼這麼倔強?跟我一模一樣。”
這不是好事,她的性格有很大的缺陷,一意孤行,聽不進意見,事後才會後悔。
安妮眼珠一轉,“媽咪,我想找個男人幫我打理公司……”
不等她說完,麗莎斷然喝止,“不行。”
安妮剛剛試探了一句,就被打回去,很是不甘心,“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麗莎神色嚴肅極了,“就算那個男人是你的丈夫,也不行,公司必須交到你手上,或者是你的孩子手裡。”
男人比女人現實多了,還天生會鬥爭,耍起手段比女人狠多了。
安妮不為所動,“我不感興趣。”
麗莎實在頭疼,這孩子什麼時候才能懂事?
“那就早點結婚,我讓你爸挑選一個合適的結婚對象。”
安妮心裡一動,“我喜歡華國男人。”
麗莎的臉色變了幾變,“你……是不是有喜歡的男人了?我告訴你,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跟男人交往,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真的很怕女兒走她的老路。
年輕時,她是戀愛腦,為了男人不顧一切,甚至背棄自己的家人。
如今回想起來,恨不得掐死年輕時的自己。
安妮不想跟她說話了,“行了,你好煩。”
麗莎輕輕一聲歎息,眉眼全是愁色,“我這輩子過的不好,但我希望你能幸福,找到一個好的歸宿。”
安妮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吭聲。
一會兒說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一會兒說希望她能找到好歸宿,太矛盾了,她該相信哪句話?
……
紅地毯上鎂光燈閃成一片,各路明星來了,各路金主也來了,各大品牌商也來了,這是業界的一大盛事。
除了記者拍攝區,兩邊全是各家的粉絲,尖叫聲不時的響起。
連翹坐的車子還沒有到,就遠遠聽到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她忽然有些懷念。
懷念那夜夜笙歌的歲月,遊走於各種盛宴,杯酒交錯,衣香鬢影,五光十色的斑斕年華。
沈京墨看著身邊的女孩子,滿眼的關切,“緊張嗎?”
連翹在發呆呢,卻被認為內心惶恐中。“啥?”
沈京墨沒有彆的意思,就是有些擔心她,“彆緊張,就是人多了點,媒體多了點,場地大了點。”
畢竟這種盛大的場合,第一次參加的人很容易出錯。
連翹微微一笑,氣定神閒,“我真的不緊張。”
沈京墨不信,但他不好說出來,連翹特彆能裝。
坐在前座的許嘉善裝著正式的西服,打扮的很是隆重,但神情不安極了。
“表妹,我緊張的腿都在抖,要不,我不下車了?”
他哪見識過這樣的場合。
坐在車內,就能看到這盛大的排場,人山人海,一片歡呼的海洋。
啊,那走在紅地毯上的是好萊塢大明星?
連翹拿出鏡子照了照,儀態完美,棒,“這種場合在國內很少,這是難得的經曆,彆錯過。”
“可是……”許嘉善第一次出席這樣的場合,慌的一逼,大有奪路而逃的樣子。
連翹笑吟吟的安撫,“你就當那些人都是會動的掃把。”
沈京墨涼涼的吐槽,“會動的是掃把星。”
連翹翻了個白眼,“彆鬨。”
“到了。”
新的戰場開啟,莫名的熱血沸騰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