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九月十五, 在三太爺的主持下,各位周氏長輩都到場, 小輩們也來了。周氏開祠堂, 請族譜,在列祖列宗的見證下,三太爺將周永福,不, 是韓永福了, 將他們一家子的名字從族譜中劃掉。
韓海看了一眼莊嚴中難掩破敗的祠堂,本來他還想著, 以後隨著工程隊做大,賺到更多的錢,他就出資將周氏的祠堂重新翻修一下,但現在不用了。
他倒要看看,沒有了他的資金支持, 周氏要過多少年才有能力重修祠堂。
今日周氏給他們一家子的羞辱, 他一定會記著的。
儀式完畢之後, 韓永福過來作最後的道彆,“大哥,我們明天就要搬走了,搬到縣裡,你和大嫂也多保重。”
周永善點了點頭。
周永福道, “這是我那房子的鑰匙, 你拿著吧。感謝周叔之前的養育之恩, 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招呼,地址你知道的。”
周永善明白他的意思,既然將他除族了,連姓氏都收走了,那這房子算是他在周氏的幫助下建起來的,也算是周家的東西,他不要。
周永善沒介意他看似真誠實則挾槍帶棒的話,“永福,彆怪我,以後你會明白我的苦衷的。”你家老二就是個禍根啊。
這天,韓家搬家,韓惠竹一大早就過來幫忙了。
一進屋就聽到她媽在咒罵,“周家人真不是東西!”
“又怎麼了?”韓惠竹隻覺得頭疼得厲害,這一天天的怎麼就沒個消停的時候了。
這兩天事兒多,她娘家夫家的連軸轉,有些消息得知的不那麼及時,所以並不知道她媽在發什麼火。
昨兒個,她兒子和人打架了,就因為周惠蘭控訴她的遭遇乃孩子他二舅所設計,兒子被同村的孩子奚落,一時忍不住就撲上去動手了。
昨天她從娘家這邊回到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家公已經和小叔一起先一步將孩子送到了醫院,她連忙趕去。去到的時候發現鐘樹鴻也在那裡了,讓醫生給兒子處理完傷口。
處理好傷口之後鐘樹鴻的意思是帶孩子回市裡,正好收假了,近期儘量少回老家,一切都等這場風波平息後再說。然後又問她是不是跟著孩子回去市裡?那邊家裡沒人操持也不行。
可娘家這樣,她哪走得開?
當時丈夫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她的意思了,轉頭就讓他老娘到市裡照顧孩子幾天,她婆婆收拾收拾屁顛顛就跟著走了。
當時她一口氣梗在心口,偏偏她又不能反對,她可以想見等她回去他們單位大院,等待她的將會是那些人看笑話似的眼神。
其實按鐘樹鴻的意思,這事本就牽扯到她,她應該淡化處理,不應該摻和進去。
之前,夫妻倆人關於周海是否是造成周惠蘭十八年苦難的幕後黑手一事一直避而不談。
雙方心裡都很清楚,那事她二哥真乾得出來。
周惠竹不談,是因為她知道鐘樹鴻的性子,她不能向鐘樹鴻承認內心的猜測,但也不能拿話來糊弄他。
鐘樹鴻心裡同樣清楚周惠蘭的推測有多接近事實,周海太疼周惠竹了,但凡她露出想要某個人某件物的神情,根本不必說出口,她二哥自會替她將東西弄到手。
但他不能承認,如果他承認了,就證明了他之前被人蒙蔽了十八年,十八年啊,整整十八年,緊接著,他的工作能力會被質疑。
如果他為了撇清關係,和周惠竹離了,那他的小女兒小兒子怎麼辦呢?而且他再離一次,可就是兩次了。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他家宅不寧,婚姻不穩,如何能委以重任?
這也是事情發生之後,他恨不得撕了周海卻又不得不與他一起收拾殘局的原因。所以他希望周惠蘭能看在兩個孩子的麵上,將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則他倒了,兩個孩子以後前程也沒個幫襯的長輩。
至於周惠蘭的委屈,他打算補償她一套房子,再讓周海拿出一個臨街的鋪子,然後給她安排一份工作,最後解決好她的養老事宜,應該足夠補償她這些年所受的苦難和委屈了吧?
丈夫的不滿,韓惠竹是感覺到了的,她心裡也著急,想著等過了這一陣事情處理完就會好了。
回到娘家,母親也需要她的安撫,她真的感到好疲憊。
這幾天她休息不好,臉色都差了很多,感覺連皮膚都粗糙了,她才恍然驚覺自己年紀不小了,先前生活順遂,她又深諳保養之道,從未有這樣的感覺。
“還不是那個周郢,他竟然注冊了公司,也是搞工程建設性質的,這不是和你二哥打擂台搶飯吃嗎?真真是白眼狼,當初要不是你二哥帶他們……”徐秋蘭七嘴八舌地罵周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