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那裡固然護著,但她不是家裡親生的,被人家那麼說,她能怎麼辯解?這種事沒法辯解,本來好好的兄妹,去辯解這個,那關係首先就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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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金鳳江樹理兩口子過去地裡拔草,回來的時候,冬麥這裡已經做好飯了,胡金鳳看冬麥臉色,嚇了一跳:“閨女,你這是咋啦,是有什麼事嗎?”
冬麥不太想和家裡人提孟家夫婦的事,反正這件事現在擺平了,以後他們也不會再鬨騰了,至於嫂子和鄰居說的那些閒話,當然更不可能說。
她便笑著說沒事,今天生意挺好,又說和攤位旁邊的豆腐腦夫婦相處得不錯,今天她還喝了對方豆腐腦,挺好喝的,還說下次帶兩碗回來給爹娘喝。
她娘見了,隻以為她是太累了,讓她不要太拚命,歇一天再乾。
但是冬麥哪能歇著,以前不舍得歇著,現在更不舍得,她明天打算賣排骨肉湯,正好隔壁村裡有人殺豬,已經和人家說好了,把一整挑的肋排留給她。
她便開始出去燒火,燉排骨湯,排骨湯裡放了山藥,燉,使勁地燉,燉成了奶白色,裡麵的肉更是一戳就從骨頭上往下掉。
這個肉湯有營養,也滋補,她想著,趕明兒正好輪到自己在那個不好的位置,其實可以去衛生所旁邊試試,那裡興許更有人願意要滋補的排骨湯。
第二天,她去了醫院旁邊,果然生意不錯,賣得挺快的,還有人拿著保溫飯盒過來,一下子要了好幾碗,說是她這個味道地道,省了自家燉了,回去也可以給孩子喝。
第三天,她又燉了雞湯,雞湯去糧站那裡賣,生意並不是太好,也還行。
第四天,她重新燉了魚湯,去了學校旁邊賣,還可以,但並不是太好,最後剩下兩三碗,她趕著驢車過去,和孟家夫婦分享了。
孟家夫婦看到她,有些驚奇,孟嫂問她:“你這兩天怎麼一直沒來啊?”
孟哥有些局促,瞪著眼睛問:“該不會因為我們吧?”
冬麥連忙解釋了,說這幾天恰好打算試試彆的地方,現在發現,還是這裡好,所以打算繼續在這裡,大家又可以做伴了。
孟家夫婦這才鬆了口氣。
其實這人也奇怪了,之前大家爭著吵著,非得比個高低,什麼話難聽撿什麼說,現在打算好好相處了,頓時小心翼翼起來,生怕自己把人家趕跑了。
孟嫂也要收攤了,收拾著豆腐腦攤子,隨口說:“今天早上,你認識的那個公社乾部還來找你來著。”
冬麥知道她說的陸靖安,隨口道:“是嗎?”
孟嫂回頭看了看她:“人家還特意問起來。”
冬麥笑了下,沒接話。
孟嫂因為之前當麵說冬眠勾搭男人,現在提起陸靖安,其實挺不自在的,想問什麼,又覺得尷尬,最後隻好不說了。
冬麥告彆了孟家夫婦,趕著驢車要離開,剛走沒兩步,就聽到自行車叮當響,她扭臉一看,是陸靖安。
陸靖安看到冬麥,還是說:“冬麥,我有話想和你說。”
冬麥停下驢車,握著韁繩:“嗯,你說吧。”
陸靖安:“你,你來這邊,這邊清淨。”
冬麥猶豫了下,停下了驢車,走到了路邊。
陸靖安深吸口氣:“我考慮了下,你說的那些,其實也不是問題。”
冬麥:“是嗎?”
陸靖安抬起頭:“我覺得關鍵是,我們之間,而不是彆的什麼事,你覺得呢?”
冬麥:“我離過婚,不能生孩子,你也不在意,是嗎?”
陸靖安咬牙:“不在意。”
他這兩天回去想,想了好久,他知道自己應該放棄冬麥。
他雖然是乾部,但本也是農村人,他家裡六個姐姐,才得他一個男孩,父母為了傳宗接代,拚了多少力氣,輪到他,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女人就這麼放棄?
可是想想,還是不甘心,怎麼可能甘心呢?
越是沒法得到,越是覺得喜歡。
這一刻,冬麥肌膚的雪白,頭發的烏黑,笑起來時的乾淨清澈,所有的一切都生動地浮在他腦子裡,想割舍,太難了。
也許之前對冬麥隻有一些心動,現在,在這種痛苦的煎熬中,那些心動變成了喜歡,變成了愛。
不能割舍啊!
陸靖安熬了兩夜,終於下定了決心,想和冬麥試試。
這個時候的冬麥,聽到這個,自然是意外。
她抬眼望著他,看到他眼睛裡,看到他心裡去:“你不在意我不能生孩子,一輩子沒有孩子也願意?”
陸靖安鄭重地望著冬麥:“冬麥,你放心,我不會嫌棄你!”
冬麥聽了這話,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她是感激陸靖安的,陸靖安能說出不嫌棄,她很高興,很感動。
但是,嫌棄這個詞,首先自己位置就低了下來。
在陸靖安心裡,他是以喜歡來包容著自己的缺點,他站在光明處對自己說,不嫌棄自己。
冬麥沉默了一會。
她想起來胡三媳婦和嫂子說的那些話,終於點了點頭。
陸靖安心裡一喜:“你願意了是嗎?那好,明天,明天我們一起去看電影!”
冬麥抬頭看他,他很認真,也很急切,她心裡便軟了,終於輕聲說:“好。”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會說感情線比較艱難,確實是的,冬麥對沈烈有各種原因的排斥1)他是前夫好友兼昔日鄰居2)很多女人喜歡他3)對方人品很好但是自己不能生不願意連累人家
我希望這個感情線是順其自然的合情合理的,但這個過程並不是兩個人調情一番就在一起了,所以會有點小波折,陸靖安戲份並不會很多,大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