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騎著自行車回去,她不免多想,想來想去,她最後猛地將所有的念頭都掐斷了。
她還是趕緊操心下,怎麼才能給人家路奎軍弟弟辦好這場婚宴,打下名頭來才是正經。
她覺得這事還是應該和自己爹商量下,自己爹經驗豐富,見識也多,這麼一路想著,快進村的時候,恰好遇到了孫紅霞。
她有些意外,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孫紅霞了,孫紅霞愣了下,之後掩飾性地用袋子遮住了自行車把上掛著的網兜。
本來冬麥沒注意到,她這麼一遮掩,冬麥就注意到了,看起來是蒸好的白饅頭,還有燒餅油條果子。
孫紅霞騎著車子匆忙走了,冬麥納悶了,她帶著這麼多吃的,這是去乾嘛?這麼鬼鬼祟祟的樣子,好像很怕自己看到似的。
冬麥覺得納悶,不過也沒多想,孫紅霞的事,她其實都懶得關心。
也是在進自家門的時候,冬麥突然想起來了,一下子恍然。
孫紅霞這是帶著吃的去林榮棠那裡?
她又想起來之前好像聽過一耳朵,林榮棠父母要去首都看大兒子,這麼一來,好像就說通了,林榮棠家裡人不在,林榮棠又被沈烈打了,現在沒人照顧,所以孫紅霞跑過去照顧林榮棠。
如果真得這樣,那冬麥隻能說佩服孫紅霞了。
當初她可是和人家沈烈鬨著離婚,弄得全村都知道,丟人丟大發了,現在她竟然能跑過去看望林榮棠照顧林榮棠?
那村裡人怎麼說她,冬麥都能想象到了。
冬麥不得不說,她不太看得慣孫紅霞的一些為人,但是人家一旦決定了做某件事,那乾勁,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能耐,那渾然不怕的勇氣,實在是讓冬麥自愧不如。
回到家裡後,冬麥便和自己爹娘提起來,自己爹娘都不敢相信:“啥,一百塊?給一百塊?人家就這麼大方?”
她娘胡金鳳更是懷疑:“可彆是騙子吧,哪能那麼有錢呢!”
冬麥笑了:“爹,娘,人家是路奎軍,就是路家村那個搞羊絨發財了的,人家財大氣粗!”
路奎軍,大家倒是聽說過,確實挺有錢的。
冬麥解釋道:“我之前和人家見過,他是沈烈的朋友,之前進城還坐過他家的捎車呢。”
胡金鳳一聽沈烈這兩個字,眼睛亮了:“這是沾了人家沈烈的光啊!”
冬麥看她娘那樣,大概知道她的心思,很是無奈:“娘,你彆瞎想了,也就是因為這個認識,沒彆的。”
其實她心裡明白,還是沾了沈烈的光的,但是她實在不想聽到她娘提沈烈,提了又有什麼意思?
陸靖安的事,江春耕大概和胡金鳳提了提,胡金鳳心疼自己閨女,看閨女這樣說話,生怕她想起陸靖安的事,也就不提了。
冬麥便和江樹理說起婚宴菜的事,江樹理翻箱倒櫃,從一個舊紅木箱子裡掏出來一個用紅包袱包著的東西,一層層打開,裡麵是一本書,線裝書,紙頁薄脆,發黃,一看就有些年代了。
江樹理小心地打開:“這本裡麵,記了不少菜,都是婚宴上最合適用的。”
冬麥見了大喜:“爹,你還有這種好東西?”
胡金鳳笑:“你以為你爹是隻會做魚湯麵嗎?”
江樹理歎了口氣:“這本書,還是從我爺爺那裡傳下來的,過去那十年,咱哪敢拿出來,上麵那些菜太招人,一看就是資產階級的菜,隻能是藏著,擔驚受怕的,好在沒被人找出來,就這麼躲過去了。”
冬麥打開那書,看了看,真是驚喜不已,裡麵許多菜,都是她聽都沒聽過的,做法特彆,其中一些用料比較昂貴,她沒法做,但還是有一些,用的菜就是家常的,看起來也不麻煩!
她便有些迫不及待了,想著可以在家先試試,如果做成功了,到時候拿過去給路奎軍夫婦,他們定會喜歡,到時候自己在婚宴上靠著菜色博個口碑,以後就不用愁了!
胡金鳳看她那兩眼發光的樣,也是無奈搖頭:“你消停消停,明天再說,哪那麼急,先吃飯吧!”
冬麥想想也是,隻好先按捺住心思,先吃飯。
吃過飯後,特特地開了平時不舍得用的電燈,她仔細地研讀那本書,其實這是一本手抄的本子,也許是她那位祖爺爺自己從彆的書上抄下來的,是繁體字,加上年代久遠,有些字並不是太好辨認了。
冬麥連蒙帶猜能大致看懂,看了半天,終於找出幾道菜,分彆是雪梨炒雞、酥蒸鯽魚,紅煨豬肉,八寶豆腐以及珍珠菜,這幾個菜,有禽類,魚類,肉類,也有兩個素菜,五個菜往桌上一放,到時候再添一些尋常見的菜襯著,整個宴席一下子增彩不少。
她拿來了以前家裡留下的黃草紙,用鉛筆將那些字謄抄下來,有些模糊的就自己琢磨研究一下,謄抄完了,她將那本書珍惜地包起來,交給自己爹收起,又把自己挑出來的這五道菜給她爹看了,她爹自然是連連說好:“你琢磨明白這五個菜,也就差不多了,到了哪裡都不怯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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