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麥:“那接下來呢,咱就開始梳絨了?”
沈烈:“對,我開始尋覓著,找人幫忙梳,開始的時候我肯定得盯著,不過幾天,看著梳絨工上手了,我也就能忙點彆的。”
這個梳絨,最好是培養出一兩個熟練工,到時候一個帶著彆的,管著,自己就可以省心了,去考慮新的原材料采購,再尋覓一下銷路,或者趁著這時間去幫人采買梳絨機來掙錢。
當然了,沈烈現在沒這心思,他看冬麥餃子館比較忙,想幫著冬麥把餃子館扶上正軌。
而江秋收和馮金月過來餃子館後,冬麥一下就輕鬆一些了。
調餡料和醃製醬瓜,都可以交給馮金月做,自家人沒什麼好防備的,采買的一些事則是江秋收負責做,冬麥隻需要出主意定菜譜當掌櫃收錢就行了。
說好了除了成本外,江秋收和馮金月得五,冬麥得五。
江秋收和馮金月自然是高興,等於平白得了一個店,而且自己沒啥風險,店裡掙了錢就能有收成,這下子乾勁特彆足。
冬麥也挺高興的,她在這裡忙幾天,等差不多看著能上正道沒什麼問題,她就可以再找一個幫工,自己清閒下來了。
到時候,她這五成不是白得的嗎?
恰好這個時候劉金燕家裡婆婆病了,需要人做飯,劉金燕是挺舍不得餃子館的工作,但是乾這個得整天在外麵,她覺得自己不管家裡也不合適,冬麥便和她商量了下,讓她去幫著沈烈搞梳絨機的事。
“一天八小時,給開一塊三的工資,一個月乾二十六天,休息四天的話,那就是大概三十四塊錢,雖然比餃子館掙得少,但是你守著家,一個月還能休息四天。”
劉金燕覺得這個活兒也不錯,不過又覺得自己可以一個月乾三十天,不用休息,掙錢的事,哪裡嫌累,然而冬麥卻堅持:“沈烈對這個挺有想法的,說不能疲勞上工,就隻能一個月休四天,每天乾八個小時。”
劉金燕連連點頭說行。
於是冬麥便讓劉金燕回去,幫著沈烈乾,沈烈又招募了另外五個,都是村裡做事還算利索的年輕人,大多是媳婦,年輕小夥子人家覺得這是紡織的活兒,怕自己乾不了,再說沈烈這裡也要細心的,大多小夥子沒那耐性。
招了人後,六個人輪班倒,每個班次兩個人,乾八小時,梳絨機日夜不停地轉起來。
唯一讓人無奈的就是,村裡有時候會停電,一旦停電,機器隻能停著,而上工的工人也隻能回家,這麼一來,時間就耽誤了。
沈烈為了這個,跑了兩次供電局問人家,人家嘴上說著困難,答應著儘量解決,說了幾次,總是好一些了。
而冬麥這裡,又讓江秋收從自己村裡找了一個幫工,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叫富貴的,倒是個機靈的,也能乾,跟著江秋收過去采買也能扛得動,真是再好不過了。
這個時候,胡翠兒也扭扭捏捏地提起來,意思是,也想回去村裡,她覺得村裡的梳絨機和這個餃子館,各有好處,不過又想著梳絨機距離家裡近。
可這時候梳絨機上的六個人已經齊全了,哪還有空位,便讓胡翠兒等等,胡翠兒沒法,隻能等著,畢竟一個蘿卜一個坑,這邊不占著位置,可能人家就請彆人了。
她這麼乾了差不多六七天,沈烈便從六個裡淘汰了一個,倒不是他故意給胡翠兒騰位置,實在是那個媳婦做事有些毛躁,三次壞了他定下的規矩,事不過三,他就不讓人家乾了。
那媳婦因為這個,著實哭了一場,這麼好的機會,誰不願意呢?
可沈烈這個人平時好說話,這個時候原則性卻很強,說不讓乾就是不讓乾,那媳婦沒辦法,隻好不乾了。
冬麥見此,趕緊把胡翠兒塞過去了,江秋收這裡又招了一個小姑娘叫二英的幫忙頂著,四個人忙得團團轉,把生意乾得紅紅火火。
冬麥在餃子館盯了這段日子,覺得差不多了,自己可以撤了,便回村裡去,不再住餃子館了。
回去後才知道,沈烈可真夠嚴厲的,他拿來一張八開的白紙,上麵用炭筆工工整整地抄寫了梳絨工行為規範,貼在了牆上,並要求所有的人背下來,不背下來是不能上工的。
至於上工時候,也有嚴格的要求,口罩怎麼戴,手怎麼上毛,道夫軸粘了毛應該怎麼捅,停機開機需要哪些過程,甚至有些操作連姿勢都規定好了。
其實那個被沈烈趕走的媳婦,也不能說多毛糙的人,隻是有幾次動作沒做好,結果沈烈就不讓人家乾了。
大家都覺得沈烈這個時候簡直是翻臉不認人。
甚至於才回來的胡翠兒,也有些感慨:“在他手底下乾活,管得真嚴,平時可真看不出來。”
冬麥卻是明白的;“這也是為了你們好,在機器麵前,我們人類是弱小的,如果操作不規範,真出什麼事,那可能就成殘疾了,甚至要了人命,所以他嚴格管理,他這管理辦法,也是參考了軍中的管理,這樣能更大地保障你們的生命安全。”
其實冬麥根本不知道什麼軍中的管理辦法,她就是胡謅的。
她偶爾也聽沈烈說一些,最近沒事聽聽收音機,聽了一些詞,現在就這麼用起來,竟然覺得還挺順溜的。
她這番話,卻把胡翠兒給鎮住了,連連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人家沈烈有見識才管得嚴呢!”
冬麥笑:“無規矩不成方圓,就是這個意思啦。”
這邊沈烈領導著六個村裡媳婦,終於把她們給訓出來了,工作都是標準的,操作規範全都遵守,而且對這一批下腳料的梳絨次數心裡有了數,沈烈終於可以清閒一些了。
不用時不時盯著,就每天過去看一次兩次就行了。
於是這兩口子都鬆了口氣,這天冬麥躺在炕上,滿足地歎了口氣,突然想到:“我們這叫資本家嗎,咱們自己不乾活,讓彆人替我們乾,我們就能掙錢,這不叫資本家嗎?”
沈烈挑眉輕笑,攬著她道:“我們也付出了啊,你租門麵的關係人情金錢,我幫你裝修的錢,這些都是你的投入,我們先期投入了這麼多,擔了這麼大風險,後麵坐享其成,也是對我們的回報,至於彆人,就說你二哥二嫂,他們什麼都沒做,直接接管一個眼看著能掙錢的餃子館,而且還有一半的分成,可是比給人家打工乾活掙得多,他們挺高興的,至於店裡的那兩個小工,我們不給他們機會,他們哪能掙到錢?”
冬麥想想也是:“你之前貸款買梳棉機改造,擔的風險更大,那時候村裡大家說啥難聽話的都有,而且你改裝梳絨機,一般人沒這本事。”
沈烈側躺著,輕輕拍了下冬麥的臉:“對,現在想明白了吧?”
冬麥:“還是不明白,不過我也不想想明白,想那麼明白乾嘛,有錢掙得了!”
沈烈笑歎了聲,之後道:“所以不要管什麼資本主義社會主義,努力掙到錢,我們掙到錢,回頭擴大規模,也可以給村裡人提供掙錢的機會,或者帶著村裡人一起乾,回頭大家就一起致富了。”
他這麼一說,冬麥來精神了,猛點頭:“對對對,有道理!”
兩個人正著話,就聽到後麵院子傳來了吵嚷聲,還有女人的尖叫聲。
隔著牆,隱約聽到一個女人喊:“我的孩子沒了,王秀菊,我和你拚了!”
作者有話要說:大哥大嫂的事明天就能解決了。
這倒不是我故意拖遝著,大嫂流產後,我不可能馬上寫她被趕出家門,肯定得至少出了月子再過一些天(這個一些天是內的時間-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