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E級。
隻有Omega才能分化出的最低級的動物屬性。
他是……Omega
顧忱鬆震驚地看著伏在地上苦苦掙紮的餘茸。
他不敢相信,原來他才是最蠢的那個人。
顧忱鬆不明白,自己當初憑什麼會自信地認為餘茸是信息素變異的Alpha,那種人明明罕見得不足千萬分之一,又怎麼可能巧到被他遇到?
仔細回想起來,賀雪鬱發情的那一天,餘茸幫賀雪鬱拿抑製劑,不是去賀雪鬱書包裡翻找,而是直接從他自己的書包中拿出的。
他早該發現的……
“唔……啊……”
此時的餘茸頭疼欲裂,他還無法適應頭上和腰上新長出的小東西,而他的身體也在急速燃燒,燒得他神誌不清,呼吸困難。
餘茸不是沒有經曆過情熱期,可是正如賀雪鬱所說,分化出動物屬性之後的情熱期跟過去根本不是一個Level,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大量的信息素傾瀉而出,也將餘茸的力量幾乎瀉儘。
他強撐著抬起頭,本能地向身邊最近的人,喘|息著求救:“顧……顧忱鬆……”
顧忱鬆從未見過如此脆弱無助的餘茸,看得他一陣心疼。
可這種無助此時對他又像是最致命的誘惑,讓他忍不住想把眼前的人欺負得更慘……
該死,他在想什麼?
顧忱鬆隻怪餘茸的信息素太過狂妄,他明顯感到自己的身體出現了變化。
心跳加快,呼吸不穩,信息素似乎也在急速攀升,甚至……他的頭開始疼了。
顧忱鬆知道,這是危險的預兆。
“你抑製劑呢?!”顧忱鬆啞著嗓子問道。
餘茸虛弱地指向房間的另一角,那裡放著餘茸的書包。
顧忱鬆記憶很好,他仍記得當時餘茸是從哪個隔層幫賀雪鬱拿出的抑製劑。
隻是餘茸的書包似乎剛才壞了,抑製劑該不會……
還好,那個隔層有單獨的拉鏈。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那瓶完好無損的抑製劑時,顧忱鬆除了鬆了口氣,心裡又莫名有些小失落。
顧忱鬆強忍著身體的生理不適,將抑製劑擰開,遞給餘茸:“快喝!”
餘茸顫顫巍巍地接過抑製劑,一口灌了下去,由於抖得厲害,
不少抑製劑順著他的下顎流向脖子,又從修長的天鵝頸一路滑下,洇濕了襯衫。
顧忱鬆怪自己看到這一幕,他好不容易平穩下去的氣息,又亂了章法。
正常的抑製劑起效時長為5秒,可半分鐘都過去了,餘茸除了腦子清醒了幾分,身上的反應卻一點也不見好,反而在持續加劇。
“我……免疫了?”餘茸的聲音沙啞中帶著絕望。
顧忱鬆反應了一下才聽懂了餘茸的意思,餘茸是說他患上了抑製劑免疫症——一種兔子Omega的常見病。
餘茸後悔自己為什麼非要喝那瓶抑製劑,非但沒有抑製住他的情熱,反而讓他的大腦清醒異常,清醒到能輕易分辨出身邊這個Alpha的信息素增長的速度。
那是一股極為清新好聞的青草香,他過去就很喜歡,而現在何止是喜歡,簡直是迷戀。
餘茸像是個餓久了的難民,饑渴而貪婪,他現在有一種瘋狂的衝動,想立刻把那片草全部啃光。
他怎麼會想吃草?餘茸搖了搖頭,是因為變成了兔子嗎?
看著餘茸明顯越來越不對勁的眼神,顧忱鬆心都揪了起來:“秦崢嶸,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很難受?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可話說出來,顧忱鬆又覺得自己蠢極了,這症狀如果醫院能治,也不會每年有那麼多兔子Omega去摘除腺體。
餘茸燒得隻能眯著眼睛,卻依舊能看清顧忱鬆的臉。
他皺著眉的樣子可真好看……
眼睛好亮,鼻子好挺,身材也……
餘茸赫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竟然在信息素的驅使下,饞上了顧忱鬆的身子?
那個無惡不作害慘了秦少爺雪雪的顧老三的身子!
他好下賤……
餘茸此時身上傳出的熱量燙得嚇人,他不由地汗如雨下。
Omega發情熱得不到阻止的下場餘茸聽說過,輕則燒壞腦子,重則有生命危險。
餘茸燒得越來越厲害,一陣頭昏目眩,而方天宇兒時的樣子又浮現在他的腦海。
“還能怎麼辦?把你娶回家當媳婦唄。”那時的方天宇笑得前所未有的溫柔。
天宇哥哥……
他會願意標記我嗎……
顧忱鬆還在用手機焦急著查詢著緩解餘茸症狀的方法,而餘茸卻驀然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
的身子晃得厲害,但動作卻非常靈快,餘茸站起身從桌上拿下自己的手機,又跌坐了回去,喘|息不止。
餘茸用儘最後的力氣,撥打了方天宇的號碼。
“秦崢嶸,你給誰打電話呢?”顧忱鬆皺了皺眉,隱隱感到有些不妙。
而這時,通話被接通。
“喂?”
再次聽到方天宇溫暖的聲音,餘茸一瞬間看到了所有希望。
“天宇哥哥……我……我……”餘茸羞恥地臉頰仿佛滴血,最後虛虛地擠出了那幾個字,“情熱期來了……”
然而,餘茸話音剛落,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天宇,誰的電話?”是潘安安。
方天宇笑了笑:“不是誰,騷擾電話而已。”
下一秒,那通電話戛然而止,是被方天宇掛斷的。
餘茸握著電話,癡癡地看著屏幕上顯示的“通話已結束”五個大字,沉默了許久,直到他的淚水徹底打濕了他的襯衫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