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眷族的數量何其多，甚至某些上位者都記不住自己的信仰體係之下有多少汙穢邪祟、見不得人的眷族。
可……
“你怎麼知道那些東西就是三女神的眷族了？”邁洛動了動手指，從阿達米爾的眉心處勾出一些黑色煙霧之類的東西。
“它們整條隊伍都在誦唱著三女神的歌謠，一刻都沒有停過！是真的，淚之女神…歎息女神……黑暗…黑暗女神……世間的一切爬蟲愛戴、侍奉著祂們，我們的心靈、夢境和肉體，歸屬於祂們的秩序……”
阿達米爾在回憶過程中莫名其妙地唱了起來。
那斷斷續續的古怪歌謠似乎印刻在他的腦海中，此刻被什麼東西激活，重新開始播放。
…
“你說過，你給他們指了路對吧？”
早些時候在薩拉倫邁洛已經透過悲傷老嫗的眼眸洞悉了一些隱晦的訊息，發現祂們也在尋找那座被陰霾籠罩的城市。
悲傷三女士要確保伊妮德在過去、當下和未來都維持死亡的狀態，以此杜絕神祇回歸的可能性。
那麼阿達米爾所描述的大概率不假。
悲傷三女士的眷族在紮爾以東的方向搜尋陰霾的痕跡，說的就是邁洛記憶中的那座城。
…
“是的！我被嚇壞了，所以隨便扯了個謊，說陰霾往南而去，告訴它們，順著南方海獸的前夕路線逆流南下……”阿達米爾答道。
“為什麼是那裡？”邁洛繼續問。
“那是傳說中沉沒之城所在的方位，年邁的航海員都說，海獸的巢穴就是沉沒之城，隻要順著海獸遷徙的路線就一定能找到沉沒之城，我當時腦子一片空白，隻記起了這個……”阿達米爾支支吾吾。
嚴在一旁一個勁兒地搖頭：“我覺得他已經快編不下去了，這樣問效率很低下，我的建議是把他埋起來然後用你的窺視那招，比較穩妥。”
“他說的是真的。”邁洛晃了晃手指，還有那環繞在指尖的黑色煙霧，表示阿達米爾是在他的夢引控製之下說出的這些東西。
他等於把是自己的恐懼之源拱手奉上的，三女士的那些眷族就是他內心最深刻的恐懼來源。
…
“原來如此。”嚴若有所思，接著轉頭對阿達米爾大聲問道：“所以你的性取向是？”
“馴鹿。”
“嗯？”
…
……
且不管馴鹿的問題。
阿達米爾一心想要逃離紮爾，逃離自己那領主父親的掌控，但他那艘小破船已經碎成兩截，而蛇船駛向何方就由不得他了。
就算是要追著悲傷三女士的眷族的路線行進，也還是得先穿過紮爾聚落以及周邊島嶼組成的密集群島領域，去到東邊那一側。
於是阿達米爾又一次回到了他的噩夢故鄉。
不過有件事情他沒說錯，以紮爾為主島嶼的這片群島上確實生活著不少野生馴鹿……
…
……
悲傷三女神信仰秩序下的島嶼，與血源信仰秩序下的島嶼，這兩者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區彆，懸賞秩序兌換力量，或者是血源的開發，都是靈視者們操心的事情，與底層的民眾是沒有太大關係的，日子還得過，對哪位神祈禱不都是祈禱嘛。
就算是歡愉祭祀那種很容易把自己“爽死”掉的儀式，底層人也是沒有資格參與的，必須是較為純潔且富有智慧的靈魂才有資格參加，比如富商的私生子，或者阿達米爾這樣的領主子嗣。
儘管千百般不願意，但阿達米爾彆無選擇，除非他在蛇船進入紮爾聚落所在的群島海域之前跳進海裡，可是蛇船後麵跟著一條名為沃提·伊格的雙頭大黑蛇……
所以當船隻緩緩駛回到他熟悉的流域的時候，阿達米爾全程抱著膝蓋蹲在船艙角落陰暗處，一言不發。
船艙外，嚴正在悉心地給小炎做著介紹：
“看到沒，這就是至暗時刻的坐姿。”
…
……